冷时的竹溪不该如此时这般年轻。

    女仍旧跪在地上磕求饶，额已是红。

    满屋的人，大气也不敢一，宋棠很快收敛思绪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她此时无心在意摔碎一个瓶这样的小事，淡淡声，继而离开人榻。

    竹溪连忙上前扶她，又回神示意殿的一众人退。

    宋棠被扶着，行至窗边，去亲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时节、什么风景。

    一株株海棠开在一片明媚日光里。

    金灿灿的光从天幕之上照来，一簇簇妍丽朵也好似被镀上一层金光，在徐徐微风中，枝轻颤，尽显艳。

    这是毓秀的海棠。

    当初便是因为这里着海棠，裴昭才赐住她毓秀禧殿。

    宋棠伫立窗边，静静看着窗外风景，又一次思索起前的状况。

    片刻，她离开窗边，坐到梳妆台前。

    竹溪自觉帮宋棠梳妆绾发。

    宋棠抬，仔细望着铜镜里映的那一张脸，却心中震。

    铜镜里一张脸，与她十七、八岁时无异，几分稚，几分俏。

    那是她多么好的年华。

    宋棠心闪过一个自己亦觉得不可置信的念，但掩心思，吩咐竹溪：“让人去准备，我要沐浴。”竹溪当即停梳的动作，福应是，往外面走去。

    竹溪离开，这会儿里间剩宋棠一个。

    她再看一看铜镜里这张脸，想到那样一可能，一时间勾了嘴角。

    倘若当真回到初初那两年。

    贼老天倒是待她不薄，给了她这样一个大好的……讨债的机会。

    人很快准备好。

    宋棠去到浴间，褪衣裳，遣退人，而后仔细看一看自己的。

    前那一曾为裴昭挡一箭受过伤的地方，如今完好无损，光洁如初，不见任何的疤痕。为裴昭挡箭是在她第二年猎时候的事，既未受伤，说明此时仍未到那个时候，而是比那更早一些。

    而今又是在日。

    她当初，是四月旬，海棠早已开谢。

    如此，不难得知，这一年应当是她的第二年，且猎在即。

    也是永安二年。

    这一年，她堪堪十八岁的年纪。

    曾经的这一年，她一腔真心慕着裴昭，为了他，连命都可以不要。

    但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好事。

    宋棠往脸上泼了两捧，整个人从震撼中逐渐镇定来。

    往昔为裴昭要死要活的事回想起来，桩桩件件皆可笑，她既已对裴昭心死，自不会再惦记要与他重修旧好。却也不意味着，她会乐意随便放过他与他的心好。

    纵使裴昭不觉得，但她在这后之中那么多年的时间，没有少委屈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