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好笑问：“如何又要请罪了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宋棠飞快仰看一裴昭，又继续躲起来，小声说，“臣妾刚刚训斥了孟昭仪和邓嫔。”

    “杨采女到底是秋阑住着的妃嫔，病成那个样，多少是孟昭仪疏忽，至于邓嫔，乃是因为杨采女与她同住秋轩，本该互相照顾……陛会怪罪臣妾吗？”

    “为何怪罪你？”

    裴昭笑，“妃不是得很好吗？”

    听宋棠说到这里，裴昭也已经听明白了，这哪里是什么难过、害怕，分明是告状来了。为的不过是抢先一步，免得那些人到他面前搬是非，届时责难她。

    不过要说孟昭仪和邓嫔有责任也是没有错的。

    裴昭轻抚宋棠的发丝，给她吃一颗定心：“这事你没错，妃别怕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宋棠重新抬，破涕为笑，“果然陛对臣妾最好了。”

    蹊跷 宋棠心里便也明镜似的。

    裴昭留宋棠用过午膳才放她走。

    宋棠提前在裴昭这里“报备”过秋阑的事, 离开的时候心尚可。

    她那样一番话，在裴昭里，恐怕是为防止被孟绮文倒打一耙而抢先告状。

    谈不上错却不仅仅是这样。

    如果要说真实目的, 实则是让裴昭对“杨采女”留个印象。

    她相信裴昭已经记不起来有这么个人了。

    不过不要。

    记不起来有记不起来的好。

    正因为记不起来、没有什么印象，待日后见到杨柔时，相信裴昭会和她一样吓一。以杨柔现的状态而言，即使养一阵，只怕仍脱离不了瘦骨如柴的模样。

    后再弱柳扶风的妃嫔也没有像那个样的。

    待裴昭见到杨柔, 自明白她今日所说“害怕”缘由为何, 也明白她为何训斥孟绮文和邓愉。

    那时, 事已过去，追究是不可能追究。

    但至少裴昭会清楚的知一件事——孟绮文谈不上是什么纯良之人。

    其实后哪有几个纯良之人呢？

    只是能到孟绮文这程度的确实是极少数。

    裴昭再不在乎杨柔也不会对她这般遭遇无动于衷, 否则当初便不会因为孙活活打死一个女而把人打冷了。他会介意，会在乎，同样可以掣肘孟绮文, 令孟绮文暂时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所以她从秋阑来直奔养心殿, 也是给孟绮文好好看一看的。

    孟绮文从来自诩聪明, 亦确实聪明。

    既是聪明人, 在这个时候自会选择聪明事。

    毕竟原本是邓愉的秋轩里的事。

    孟绮文如何乐意为着邓愉这事把自己搭去？

    只要孟绮文把这些都想明白了, 邓愉即使不明白，孟绮文亦会让她明白。

    那么，杨柔往后都能少受刁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