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问：“可曾吩咐小厨房备醒酒汤？”

    来了，应当不会突然又往沈清漪那里去？

    今天是八月十五。

    脚步声消失的一刻，她觉得到床榻旁多来一个人。

    听见醒酒汤，她当即睁开，像极不愿意，面上委屈：“不想用。”

    “朕记得母后也是这一的。”

    裴昭偏便见宋棠将一张红红的小脸埋在他的腰腹。

    裴昭说着将话题岔开，“朕已吩咐小厨房准备醒酒汤，待会你用一些。”

    低，觉到自己脸颊一片，宋棠伸手捧住脸，抿了一。

    竹溪又回答说：“娘娘待不必准备醒酒汤，故而不曾待小厨房备。”

    皇帝陛开了，哪怕宋棠事先有待，竹溪也无法抗命。

    等不到裴昭有其他言语与行动的宋棠，伸手从后面去抱裴昭，却未睁开。手臂搂住裴昭的同时，她挪动离他更近一些，声音微哑问：“陛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整日这般酸溜溜的，吃饺倒是方便。”

    宋棠也不继续和裴昭聊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不知过得多久，迷迷糊糊听见外边传来行礼请安的时候，知是裴昭来了，她依然犯懒不想起，索闭上睛，装起睡，而耳边捕捉到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裴昭语气里满是不赞同：“去吩咐一声。”

    此时望不见月亮全无法，自也无赏月的事。

    裴昭收回手的同时，宋棠听见他低声问一句。

    宋棠又觉到裴昭径自在床沿坐，没有看她，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
    可他现在了禧殿。

    竹溪离开，里间变得安静来。

    竹溪听从宋棠的话，把她扶到床榻上去躺，又帮她褪去鞋袜、盖好锦被。

    裴昭垂看着她，笑问。

    是中秋，更是往日裴昭习惯和沈清漪见面的日。

    似睡意未消，双闭，看着不甚清醒，反而惦记着先缠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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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会倒是想来上碗糯米甜酒。”

    宋棠虽然未认真琢磨过他们几时和好的事，但既趁着中秋，裴昭将沈清漪封为修仪，又赐住沈清漪琉璃殿，她以为裴昭是差不多要同沈清漪和好了。如此，今日不会过来她这儿是极为正常的。

    她本是不想再吃，但醪糟醇香的味扑鼻而来，卖相瞧着亦是很不错的。因而最终仍是拿起瓷勺，先尝得一，甜滋味在齿间蔓延，极为顺，比想象中的味更好一些，一时又是一碗甜酒肚。这一次是当真不能再吃了。

    这一茬才算是过去了。

    一阵寂静无声中。

    她被竹溪一路扶着到里间，竹溪本想扶她去罗汉床上坐着，她却只想躺：“扶我去床榻上，若我不小心睡着了，你便帮我净面梳洗，不必准备醒酒汤。等到睡醒一觉，明儿一早也就无碍了。”

    宋棠这么想着，心觉自己或许不该继续装睡，但并没有立刻睁开。

    宋棠瓮声瓮气：“臣妾还以为，陛今日不定忙着疼婉修仪去了呢。”

    只这些皆不妨碍她今日的心。

    宋棠从朝晖殿来的时候，已是临近月上中天的时辰。

    未几时，宋棠面前如其他人那般多来一碗甜。

    郭太后“哎”一声，终于将这些话题全打住，中笑骂：“竟拿碗糯米甜酒堵哀家的嘴。”裴昭和裴璟只说不敢，郭太后笑说，“那就依陛之意，都添上一份，到底是好日，便该图个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朕不能来么？”

    回答他的人无疑是竹溪：“回陛的话，娘娘是有些吃醉了。”

    无须睁亦晓得这是裴昭。

    宋棠懒在床榻上不想动弹，只那般躺着。

    “哪里想得到陛原是还记得臣妾呢。”

    裴昭失笑，却合着帮他解围：“那便都添上一碗。”

    那一碗糯米甜酒，当时吃的时候不觉得，这会儿后劲上来，叫她直觉得脸上烧得慌，上也是洋洋的。反倒之前那一例酥山带来的冰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白日里天气是不错的。

    听见宋棠提及沈清漪，裴昭脸上的笑容一滞。宋棠虽未瞧见，但觉察到他沉默一瞬，心里多少回过味来——这两人且没和好呢。尚未和好，裴昭偏来她这里，莫不是要借此让沈清漪吃醋不成？

    于是一瞬便觉到裴昭的手掌落在她的额上。

    但她坐在轿辇上，抬去看天幕，本该现的那一圆月玉盘无踪无影。

    她福应是，转而步里间去办事。

    这甜酒的后劲也很大。

些难受。”

    回到禧殿，宋棠已是目眩，人虽尚能维持清醒，但确实吃得有些醉。

    “吃酒闹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