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棠说着，人已往偏殿去了，魏峰便吩咐几个人跟上去伺候。

    晚一些宋棠见到裴昭，裴璟已然离开养心殿。她把盒搁在床榻旁的小几上，一面将里面的汤取来，一面笑对裴昭说：“陛，今日让小厨房炖的鸽汤，味很是清甜，陛千万要尝一尝。”

    她盛了一碗汤来，坐在床榻旁，一勺一勺的喂给裴昭。

    待喝得半碗，裴昭推开汤碗，问宋棠：“今天外面的天气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昨夜一场大雪直到今早。”

    宋棠说，“方才臣妾过来，又飘起雪，当真是到寒冬腊月天了。”

    裴昭微笑：“朕觉得今日神不错，想去外面走一走。”知宋棠会说反对的话，他了宋棠手背，说，“妃不必着急，王太医来请脉时，朕问过，王太医说无妨，可见是不要。”

    宋棠一时蹙眉：“那陛也要穿得厚实一些，免得再着凉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裴昭应她的话。

    宋棠同裴昭从养心殿来的时候，裴昭穿得十分和，外罩着一件明黄斗篷。尽如此，迎面一阵冷风，他眉轻蹙，宋棠只作不知：“陛想去何？”

    “去梅园吧。”

    裴昭思忖中，“那里的梅定已都开了，朕还未好好看过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宋棠一笑，挽着裴昭的手臂，同他步石阶。

    梅园离养心殿不怎么远，约莫走得一刻钟便能到，他们是走路过去的。途中当路过一湖凝结成冰的湖面时，尚未靠近，已望见有人在湖面上翩翩起舞，裴昭一皱眉问：“那是何人？”

    时机 这样很好。

    裴昭一发问, 魏峰当即带上两个小人朝那人走过去。

    须臾，魏峰将人带到裴昭和宋棠的面前。

    宋棠饶有兴味打量前跪伏在地，正与他们行礼请安的小娘。也并不是后妃嫔中的任何一个, 方才赤着一双脚在冰面起舞，当真是极努力、极豁得去了。

    “婢见过陛，给陛请安。”

    “婢见过淑贵妃，给淑贵妃请安。”

    小娘开时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 不知是冻的、张的还是兴的。但她跪去的那一刻, 裙摆恰未遮住冻得通红却仍叫人觉察得素日里应是白白的金莲双足。是以不论宋棠还是裴昭, 皆注意到了。

    宋棠静静望一旁的裴昭，对前的小娘发问：“你是哪的女？”

    小娘恭敬答：“回淑贵妃的话, 婢是舞坊的舞女，名叫绿腰。”

    没问她姓名，答得却是快。

    宋棠便知前的人此番举动之目的, 果真是旁的裴昭了。

    舞坊的小舞女敢有如此胆量, 只怕托了当初得过几日的孙的福。虽说孙已死多时, 但有心人自然会惦记着皇帝陛对擅舞的小娘是有兴趣的。

    可惜了。

    前这一位空有心思, 得不如孙不说, 舞得也不如孙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，她心心念念的皇帝陛如今可无心这些。

    又哪里可能将她收后？

    “绿腰？”

    像什么都未觉察，宋棠带着笑意问, “是‘南国有佳人，轻盈绿腰舞’的那个绿腰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