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充仪原也确实不认识此人。直到后来，此人考太医署，来到邺京，特地上门拜访孟大人，谢孟大人恩。那时恰逢孟老夫人疾病缠，得他手医治。有一阵，他孟府频繁，你因时常在孟老夫人边，一来一去，便与他认识了。”

    孟绮文垂着，听裴昭说起这些事。

    想起那时与陈平忻相识，回想起来竟也过去这许多年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他太医署学习之后，你们未曾有过什么联系，本是不会再有集。但两年前，你之后，忽然发现，他已是太医院的人。孟大人于他再生之恩，恩人之女开求他办事，他如何不应？”

    “所以明知你是用来陷害旁人，他仍为你制药。”

    “在事暴以后，为了不牵连孟家，他数次企图服毒自尽。”

    裴昭看向孟绮文。

    他嘴角微弯，却语声冰冷到极：“倒是好一滴之恩，涌泉相报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此，事已然明朗，诸事皆有因由。

    霍凝雪看一看一言不发的孟绮文，再看一看跪在地上的、大约在太医院任职的年轻男人，不知该先骂哪一个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的渊源之，确实轻易发现不了，更想象不到。

    勾结太医院的医正，谋害帝王妃嫔，事败，岂止是不要命这么简单？

    霍凝雪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念。

    她瞥向孟绮文，不知她是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，还是当真胆大到对不怕孟家事。

    这般举动，便是说孟家有不臣之心，又有何说不得？！

    能神不知鬼不觉给妃嫔药，若陛她，焉知不能……

    太过惊悚的想法，霍凝雪连忙打住，不敢再想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疯了。

    孟绮文听见裴昭的那句“不牵连孟家”，明白这也是在警告她。

    她拒不认罪，若究起来，孟家也得受影响。

    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皇帝与宋棠、沈清漪之间关系的冲动念。

    孟绮文已是心如止，别无想法。

    “臣妾犯大错，谋害淑贵妃，牵连无辜之人，罪不容诛，不敢奢求陛恕罪。”她维持着一份面上的平静，没有看陈平忻一，跪伏在地说，“但臣妾所之事，皆是臣妾一人决断，与旁人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