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前无孝，何况是夫妻？施建成还年轻，如果不能好起来，他可能要拖累季秀安几十年。

    每天每天被琐碎和痛苦折磨，像被困在地狱里，看不到尽找不到路。

    季秀安找她回去，没别的原因，就想让她一起照顾施建成，把她的苦难分她一半。即便最后要地狱，也得拉个人陪葬。

    她脸惨白，整个人僵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项殊发现异样，“什么事了？”

    季眠回过神，“姑姑想让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项殊倏然睁大，厉声：“不行！那就是个泥潭，去就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，我不会回去的。”季眠低看着自己泛白的手指，有些低落，“从我失去父母，住到施家开始，我就知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心我。我也从不指望姑姑会像她说的那样，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，但我也没想到，她会这么。”

    会把灾难转嫁到她上，会拉她一起地狱。

    季眠有半天没再说话，慢慢消化了绪，然后想到了什么，有些探究地看向项殊。

    “施建成说他看到鬼了？”

    她只说了这一句，项殊就领悟了，赶解释：“不是我。虽然我们有很多超过人类的能力，但也有该遵守的规则，不是想什么就什么的。而且如果是我手底的人的，我肯定会知——”

    项殊说到这里，突然不再说话了，神凝重地看着季眠。

    季眠一都不傻，她已经猜到了项殊没说完的话。他手的人的，他能知，但他上面的人的，他就不一定知。

    他相当于云岫天的大家，份于他的，只有云岫天的四位主人了。

    “三、三位老祖宗？”

    季眠惊讶得不行，三位老祖宗为人随和，但也不像会过问这小事的样。

    项殊蹙着眉没说话，好半天，犹疑：“利用鬼魂扰人类生活是违规的。没闹人命，也算打边球。三位老祖宗随和，但不是会在违规边缘试探的人。倒是神君……”

    神君离经叛，视规矩如无。这句他没敢说。

    季眠已经提了疑问：“如果是神君，他为什么这么？”

    项殊被问住，半天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这事我得跟老祖宗们说说，如果不是他们和神君，那很可能暗隐藏这一个我们还不知的人，这不是什么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