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。只等你父亲在朝上揭发，爷爷令，他便自请拿了那曹仁请功。”

    言着，他举了杯，玉樽相碰一番豪壮志，“知濯，我父亲病去之时同我说过，我这几位叔叔中，唯有四叔最堪社稷，但却最是疑心，故而嘱咐我，若要襄助他成就大业，就不可与朝中重臣来往过密，以致我也是左右无人，只得一支暗卫。幸而边还有你这位兄弟，你才智过人，与我又是一同在赵将军手学过兵法武艺，我再无不信你的，不如我将你引荐给四叔，咱们兄弟一齐共展宏图，岂不是好？”

    桌上肴馐无数，宋知濯望住一烤得金黄酥脆羊，由里一声浅笑，“我约你来，正是为的这事儿。倒是不急，且等我父亲将延王弹劾座，你再与穆王说这事儿，以免横生枝节。不过，我上既无功名也无爵位，不知穆王殿可否会嫌弃？”

    “嗳，”赵合营提了杯往他面前玉樽撞去，横瞪他一，“切不可妄自菲薄，你一才华肝胆，不过是暂时无个用武之地罢了。我早已同四叔极力赞过你，他也最是惜才之人，就算你无有功名在，他老人家也愿意暂收你个门客，若非他原在寿州，立时就要传见你的。我倒是担心另外个事儿，你父亲若是三叔的人，将来二王对立，岂不是要你们父反目？我虽晓得你家的况，可到底也是一家，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呐，我又担心三叔若是败事，会连累你家满门。”

    飞觞盏，一壶已见底，宋知濯又够得一壶替他斟满，引项倾尽后，方别有意地一笑，“你不晓得我父亲，惯会留一手，若论个老猾，恐怕还无人及他。你放心，就算他投了景王，也不会将自个儿的家命都搭去。”

    这赵合营颇有些实诚，闻言才松了眉。随后二人再是一番玉婿香，方谈完正事。赵合营一挥袖，又将方才二位佳人传上来，打瞧，后像是还跟着一个。

    错目间，最尾那女上前一步，笼一件松细绒缎掩襟褂，罩一条光十锦绣裙，十七八的年纪，婷婷袅袅。

    观其目顾盼生辉，观其形挽风带柳，仿似一阙《醉扶归》。绞一张手绢，将宋知濯凝望一瞬，片刻簌簌泪，竟是将檐上一片积雪哭来半片。

    好半天宋知濯都没想起来这位佳人是谁，怎么对着自个儿哭得如是张郎负，王女痴心一般？倒得赵合营提醒一句，“这就是那个‘沁心’姑娘嘛，你受伤的半年前，咱们到这里来听曲儿，是她在你边儿坐着。最擅个筝，不过那回是一次陪客，难免张，弹错了一个音儿，叫妈妈听见了，要换去打，还是你拦了来，还给了不少赏银，二回来都是叫她陪着，你忘了？”

    这一提，对宋知濯来说，像是提起上一辈的事儿，只剩些廖丝粉尘的记忆。而对前这位眉目的女来说，那只是昨天，稍一回首，所有的片段俱现前。

    恰时两个相帮抱琴上来，搭好了琴架琴凳，赵合营便驱袖一追，“那就弹个曲儿来听，今儿宋小公爷大病初愈，别尽弹那些个哀哀戚戚的曲，弹个喜人的，别扫了我兄弟二人的兴！”

    那沁心旋裙带风，往琴凳一坐，正对着宋知濯，眉目愁间，指端一拨，拨一段五十城外曼妙声弦，好不动听。曲儿倒是个好曲儿，无不有盛之势。人却不似开怀，指上弹着，一双眸只痴痴望住宋知濯，犹有两行闲泪，宝筝前。

    琴音正时，赵合营举斜目取笑，“你不晓得，自打你病了以后，我每回来这边儿，这位沁心姑娘就时常来追着问我你好些了没有，问得我简直见了她就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