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都是使的爷的银？如今你失了，我倒要看看，你以后还拿什么来装门面？”

    两尾珍珠苏激烈地在她鬓便相撞，溢到墙面碎银似的光，有那么两在明珠腮上，像靥上对贴的钿。

    她笑一笑，将那匣随手揭开，望见与童釉瞳髻上一模一样的玛瑙金簪，那些丝丝缕缕的嫉妒就再度绞上了心甸，“我用不着装什么门面，什么日我都过得。况且，宋知濯的人不在我这里，可满副家私都在我这里。你去问问他，他上除了几千两的闲散银票与府里几百两的月例银，再有就是些朝廷俸禄了，加起来也就够给你们买凤冠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霸着爷的家财，打量着就能霸一辈？过不了几日，爷照样儿拿过去，还是得给我们看着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去问问他，”明珠游目而上，半嘲半讥地凝住她燥红的脸，“看他有几个胆来我要钱？他在外应酬的用度，是使不着现银的，自有各家掌柜的来找我结账，若有别的，你去问问明安，是不是他拿了单过来，作什么用、用多少都写得一清二楚，我才给他支多少去，但凡有账目不清的事项，一个儿也别想拿。再有田产庄铺的各类项，外那些事儿的也都是到我这里来。这些时一直都是如此，你们爷要是有胆量，早就来问我要去了，你瞧他可曾来要过啊？哼，成日家狗仗人势的跟我摆什么的谱，你够格儿吗？别说你不够格，连你那主也不够这个资格，好好的你们闲散富贵的‘’好了，若再对我吆五喝六的，连着你们那威风的将军爷，我一齐叫你们没个面日过！”

    言讫，她捉裙起，肩过去时，又慢悠悠旋回来，将玉翡通的打量，“你有不服，尽去皇后娘娘跟前儿告我的状好了，横竖我早就背了个‘恶妾’的名儿，索就坐实了它。或者你们也可以告到老爷那里去，不过老爷忙得很，除了大节里你们能见着他，我可仿佛听说，你们连新婚第二日去请安，老爷也没见。”

    见她摇首自去，侍婵满脸都洋溢着淋漓尽致的痛快，一双猫儿在上地睨向玉翡，“平日里不过是我们心善，忍让你们几分，你们还愈发得意起来了，今儿晓得了吧，谁才是这府里有有脸的人？！但凡你们聪明着些，也学学满府里其他人的，瞧瞧谁敢同我们横鼻竖的？也就你们这些没力见儿的狗东西！”

    她两指拈起案上的匣，离得一寸远，仿佛那是什么脏的臭的腌臜玩意儿，随手就朝门扉丢去，“什么破玩意儿，你们自个儿拿回去，这样的东西，就是要一千一万我们也有，稀得你来送！”

    簪由匣里弹来，了两圈儿，殷红如血的红玛瑙便脱落来，随后丫鬟们陆续来，缎绣鞋踩过了首异的簪与宝石，践踏了一则可笑的尊严。

    直到夜，玉翡想起这些话儿仍旧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。正值丫鬟们上灯，蓊蔚洇的烛光在敞阔的一间屋里渐渐淌开，丫鬟们陆续信步而去。黄的光扫过了那支离破碎的一支簪，红玛瑙一层一层的溢来缕缕幽艳，童釉瞳的注视着它们，犹似注视着自己表面的风光无限。

    “那‘仙石’可曾放到爷书房里了？”

    在玉翡透着不快的询问中，童釉瞳方将细碎地一，尔后反问：“你说的这些话儿，真的是明珠亲说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难哄你不成？”玉翡肩一撑，仿佛将破碎的面重新撑起来，“一个字儿不差，全是她在你去书房的时候亲说来的。我说嘛，这一晃小半年，爷都在我们这里，一日也未回去过，她却佛爷似的不着急，连明安也对她十分敬重，是人家手里有钱有势。”

    童釉瞳将那一支簪捡匣中，微噘了两片艳，“她有钱有势就让她有钱有势好了，反正知濯哥哥在我这里就行。我是要知濯哥哥的人，又不是要他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