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瀛泽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，一丝调的光顺着门钻了来。他抚着的位置，想起了那日李焱的话：“你要记住，你是大丰的臣，你是燕瀛泽，你的命是朕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想着犒赏三军那日，十万大军跪呼“誓死追随将军”。燕瀛泽叹息自己真是造孽，造了天大的孽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燕瀛泽叹了气起床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自己，一摇三晃去找白羽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白羽，倒是看到了白婆婆在院中喂小，燕瀛泽晃过去接过了白婆婆手中的谷边撒边问早安。

    白婆婆笑了：“小燕，起来了？睡得好吧？”

    燕瀛泽笑着答好，白婆婆又凑过来小声：“你跟公的关系很好吧？这么些年，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羽是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人。”燕瀛泽答非所问，“婆婆，羽去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白婆婆指着后山：“他去祭拜他父母去了。”

    燕瀛泽问明白了路径，一阵风地跑了，白婆婆还在后呼：“你跑慢。”

    白泉正好靠在山脚的一株松树上，看到燕瀛泽风似的跑过来，“凉白开，羽呢？”

    白泉：“公在山上呢，你有事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我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诶，公不让人跟着。”白泉在后面喊，可是燕瀛泽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白泉本来想追上去，却在追了几步后停了来，不为别的，他只是忽然想到了昨晚上二人的那个拥抱。又想起了这些年每次他家公都是一个人，不知今次有了燕瀛泽，公会不会稍微好受。

    于是，白泉心安理得在树练起了剑法，一招一式，颇有气势。

    白羽站在小径边上，这条不远的路走，便是白家人的葬之所，他静静伫立在那里，犹如亘古的雕像般。

    他握着双拳，指骨都隐隐泛白了，他却浑然不觉，只是眺着小径的尽，前闪现的是满目的血光。

    燕瀛泽隔老远便看到了静默的白羽，那样苍凉的背影，透着一孤独无依。

    燕瀛泽放缓了脚步，轻轻走到他的旁，白羽调整了呼：“你怎么来了？我一会儿便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来找你。”燕瀛泽拉过白羽握得死的手轻声。

    白羽微微垂了眸对燕瀛泽：“既然你来了，便帮我一个忙，我忘了拿写好的祭文，你去帮我拿一，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祭文？”燕瀛泽：“嗯，你等着，我上回来。”

    白泉看着燕瀛泽飞奔而来，奇怪：“你没有见到公么？”

    燕瀛泽边走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，听到白泉问话，心不在焉：“羽让我帮他拿祭文。”

    “祭文？”白泉奇：“公什么时候写了祭文？我怎么不知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呀，我怎么这么笨。”燕瀛泽听了白泉的话，一脸心疼无可奈何摇摇：“羽，你真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