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有一分是你，可她……你小说里的那个她，纯是你想来的，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她哪分是我？”

    “和赵致远在一起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何皎的睫动得更厉害了，心绪藏在底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这么觉得？”

    “直觉。”

    “我改过一次名，你知我原名叫什么？

    我原名叫罔市，何罔市。

    念书的时候，新读一个班，总有同学问我，问我这名字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罔市是福建话，意思是本来是不想有的，但是有了，没办法了，就随便养养的意思。

    我爸是那边的人，跑车拉途的，认识了我妈，就在这地方定居了。

    没上时候，也没名字，上的时候，他随喊的。”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会改成何皎，何皎没讲，想必是另一段故事了。

    迟念话少，问题也不多，何皎倒是本着她来一回麻烦的心态，把能说的又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还说了前夫屡屡扰她的事。

    “我就算被他扰一辈，我也认了，要是不离，我怕我早晚有一天真剁了他，他命才贱，我犯不着赔上自己的命给他送葬。

    而且我还有孩，我不能让胜男看她爸怎么打她妈，要是我真去了，胜男没人养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勇敢。”

    迟念说完，又有些歉意，她不知这时候该说些才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“要么个泼妇，要么个被欺负的良善人，我妈好人没好报，我不能走她的路。”

    “你从小就是现在这个脾气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我以前像我妈，其实现在也像，急了兔都会咬人，人渣都是蹬鼻上脸的货，逆来顺受只能让他们变本加厉，别看我拿刀吓唬人，我天天说要剁了我前夫，真有哪一天，我可能要脚，全是装样的，要不是有好心人帮忙，我连婚都离不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已经很了不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，我认命，我这辈是埋这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迟念走的时候，跟那个叫胜男的女孩拍了合照，又给好几个本写了签名。

    她期期艾艾地想让迟念给她写句话，迟念写了：“艰难的生活永无止境，但因此，生也无止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