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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罔市拿着刀走厨房，厨房和客厅之间是被一条短短的走廊连着，中间过经过他们的卧室。

    陈罔市在卧室门停住了，她站在那里，正午的光把卧室照得很亮，北方无不在的浮尘在光线里没有规律地漂浮着，而走廊则永远受不得光眷顾，陈罔市正好就站在这个屋里最暗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站了约莫有三十秒，然后挪动脚步又走回了厨房

    陈罔市回到厨房，她从储柜里拿了两个梨，还有四分之一个西瓜。

    她把刀扎在西瓜上，然后端着西瓜和梨再度走向了客厅。

    把果放在茶几上。

    陈罔市在丈夫的所在的位置蹲来，她静静地看着他，甚至有温柔。

    “老公”

    她轻声喊。

    可是他睡得很沉，他一向睡得沉，喝了酒更是睡得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回应她的，只有跟随着酣睡而来的鲁鼾声，涎顺着他微张的嘴角往着。

    “老公”

    她又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依然没有听到，他只顾着梦。

    陈罔市从桌上的纸筒里了一张卫生纸，拭了拭那已经淌在沙发上的。

    可是没用，他还在睡，免不了是要继续往的。

    就算他醒了，她把沙发拿去洗净，一次他还是会在这上面睡觉。

    打呼噜，然后。

    永远净不了。

    陈罔市叹气，认命一般把卫生纸扔烟灰缸，她多看了烟灰缸，那里面存有可疑的，混浊而粘稠，也许是痰跟鼻涕的混合。

    她继续蹲着看她的丈夫

    这张脸她似乎有些不认识，像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也对，虽然跟着他过了好几年，可不知什么时候起，他们就不再打量彼此了。

    他打她的时候，她光顾着躲，顾着怕，哪里敢看他。

    他不打她的时候，她也不想看他，夫妻之间，谁还会盯着对方细细打量，没有这事。

    所以这大概是陈罔市最认真地一次观察自己的丈夫。

    他的发油了，眉得不好，像杂草，肤暗黄而糙，还有青期时痘留的豆坑和痘印，鼻有红，常喝酒的人好像都有这个特征。

    他还在打鼾，这真是一噪音，嘈杂又无孔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