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烛静静燃烧，蜡泪堆，此刻的安站在灯，神冷肃。

    她不由暗暗担心。

    靖远侯爷的静远堂里倒是很清净。

    家有侯爵之位，陈家却有得的贵妃，陈氏是当家夫人，又时常跟里往来，想背着儒动手脚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
    这座京城里龙盘虎踞，他端着懒散姿态从容行走，脚底却是湍急暗、锋锐刀尖。前世重伤将死、顷刻翻覆的形她都还记着，如今他伤势痊愈，暗里的杀伐争斗从未停歇，怎不叫人悬心？

    周氏才刚起，原等着青姈来问安，然后一去老侯爷跟前瞧瞧，谁知青姈还没面，安却披着清冽晨风大步而来。伺候周氏的仆妇丫鬟瞧见那沉厉神，乖觉地退了去，周氏颇诧异地瞧他，“大清早的，这是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周氏遂同他了屋，跟贴仆妇嘱咐了几句，说她要跟安去老侯爷，有要事商议。若待会少夫人来问安，请她自回铁山堂，不必再去老侯爷。

    安穿着家常的鸦青衫，玉冠眉目冷沉。他的面前则是朱嬷嬷，锦缎衣裳包裹着略微胖的躯，她了恭王府没多久便被人打昏带到这里，醒来后浑五大绑，吓得不轻，再瞧见安这张脸，面上血早已褪得净。

    青姈听见“媳妇”两个字，心里微微一，抬眸时恰对上婆母笑的目光，意味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人家上了年纪，起得颇早，这会儿已活动完了骨，正用早饭。见安母早早过来，颇为诧异，厅听了周氏的禀报，意似不信，“她当真跟陈贵妃暗里通气？”

    “知。是夫人安排她夫妇的，伯父未必清楚。”

    安受伤后老侯爷告了半年的假，并无公务烦扰，如今夜未归，自是为了私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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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氏被风霜侵过的眉微微舒展，似乎松了气，轻声：“刺杀的事，若是你大伯也牵扯其中，着实麻烦。她既这般说，想来是陈氏鬼迷心窍，暗里指使，倒好办些。”说着话，瞥了安一，母心有灵犀。

    周氏送的那俩丫鬟都十五六岁，事颇为利索。青姈原本打算问过安的意思再安置她们，谁知等到亥时过半也没见他的踪影。

    老侯爷遂看向安，便见他岿然而立，拱手：“先前孙儿遇刺时，就曾跟祖父说过，此事大有蹊跷。肃王的居心叵测自不必说，当时孙儿躲去别苑，却险些遭人暗算，定是有鬼。之后顺蔓摸瓜，便查到了朱嬷嬷上。”

    人很快就捉到了跟前，在靖远侯府后巷的一空宅里。

    细

    她确实没想到安还会留意这些事。当初冲喜成婚前，他曾说得明白，娶她只是为应付访客，过了难关后会送她去——那是没打算拿她当妻的意思。

    周氏拍拍她手，“这事还是安提的，怕他的媳妇吃苦受委屈。”

    “昨晚审了朱嬷嬷。”安拧眉，沉声：“果真是陈贵妃的意思。”

愧。”

    “是安亲自审问的，确信无疑。”

    青姈独坐灯，脑海里翻来覆去尽是他的影。只是从前她是为自前途而惦记他，如今却都是为他的前途。这其中的不同，连她自己都没察觉。

    整整两个时辰，安亲自审问，将朱嬷嬷所知所见，问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虽是意料之中的事，真的听到这消息，周氏仍是面微变。她扶着桌案缓了缓，低声：“年节里刺杀的事，她知吗？”

    可如今周氏这样说，是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仆妇躬应命。

    回书房歇了一阵后，待清晨天明，他便孤去了猗竹居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，青姈心里有。

    而她的面前，则是私藏的冰凉刑。

    原本他已回院里歇着了，谁知青姈去猗竹居没多久，夏嫂便了屋里，说魏鸣有急事要禀报，请他去一趟书房。到得那边，才知魏鸣派去盯梢朱嬷嬷的人递来消息，是今日朱嬷嬷又鬼鬼祟祟去了恭王府，请示安的意思，是否动手拿。

    语气里藏几分打趣，颇为亲近。

    暮天气，这屋坐南朝北，终年不见光，里森森的。

    安问过详细，得知这回盯梢派的是尖的好手，一切无虞，遂命魏鸣收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