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缨回被郑媪捉住的手，抿着：“逝者为大，还请嬷嬷慎言。”

    她不傻，不最后有没有破，姚瑾都不会让她好过。她跟在太边，已经是一刺，扎了姚瑾心里，尽姚瑾是自作孽，可这位作茧自缚的皇后娘娘不会觉得，只会将不满统统发在她上。

    郑媪见小姑娘敢对她摆脸，有意敲打几句，可这里毕竟是太地盘，不能得太过，只能压着声调警告：“莫忘了你还有个妈妈，这人到了年纪，随便一个伤风冒，就能折腾掉大半条命，别到时候你还没熬，就天人永隔了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在岭南的那些事，哪怕那位已经不在了，可毕竟人言可畏，太又是个里容不得沙的主，没有皇后给你遮风挡雨，你以为你又能舒坦多久”

    姚缨要使极大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给老妇一耳光的冲动。

    她不说心术多正，但那些有违纲常的念，从未有过，即便不由己，也要死守着底线，容不得他人践踏。

    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。

    哪怕在旁人里，这个哥哥对她极好，比待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还要好。

    吃穿用度上，因着五哥对她异常照顾，没人敢慢待她，从小养着到大，尤其五哥打败四哥争得王位后，她在府里的地位达到了空前度。

    可同时，五哥那悖德的心思，也越发显来。

    “阿稚，阿稚！”

    那一声声的唤，姚缨如今想起，依然发麻。

    更有一次，她在园里小憩，迷迷瞪瞪，丫鬟不在了，都未曾察觉，只到有双温但略糙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，姚缨打了个颤，人也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直起了，就见五哥立在她面前，嘴角噙着一抹溺的笑，底更是蓄着不见底的。

    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神，不是哥哥看妹妹该有的样。

    五哥被赐死，说句没良心的话，姚缨其实暗暗松了气，压在心的大石没了，浑都轻快了。

    然而想到五哥把她藏起来前留的话，她又隐隐有不太好的预，似乎没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五哥岭南王有五六年了，地位稳固不说，势力也是盘错节，渗到了岭南各地，没理一来，不过几日就轻易瓦解了五哥的势力，取了他的命。

    那日殿上，五哥倒在了卫兵上，她连脸都没看清。

    但愿，不是她想多了。

    如今她与五哥已经天各一方，再难有集，若是有可能，五哥能活来，也。

    “殿，殿！”

    福宝怪腔怪调的嚷嚷，将姚缨的思绪拉回，她手里还攥着未剥完的瓜。

    小东西也是贼，她一停，它就唤殿，好像她很怕殿似的，只要一唤，她就任劳任怨地给它投喂瓜仁。

    她才不是怕，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能少折腾，就尽量不折腾。

    然而到了夜里，折不折腾，也由不得她了。

    太爷照例坐在桌前，看看书，问问福宝，姚缨答喂了一些瓜仁，吃得很开心。

    周祐又问一些是多少。

    姚缨用她的手比了比，剥了有满满两把。

    周祐从纸上抬，瞥向那握了还没他掌大的雪白一团，不多，但是---

    “往后一次只喂半把就可。”

    姚缨也不想剥多了，累不说，还伤指甲，可是---

    “福宝会叫。”

    不停叫殿，直到嗓哑了，叫不来。

    到时还不是怪在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