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，他又拧了拧眉心, 李凌知这件事并不代表他说的就是真的。

    梦见前世, 此乃闻所闻的诡异之事。而且戚婵腰窝有红痣一事，若是有心，向曾经伺候过她的嬷嬷婢女打听，自然能打听来。

    这一切说明不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安王，你妄议国母, 可知该当何罪？”李玄瑾沉声音问。

    见李玄瑾给自己定了罪，李凌从椅上起，掀起袍角，双膝跪地，“臣知罪。”

    李玄瑾神复杂地落在李凌上，他盯着他看了很久，才：“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。”

    他每一个字都咬的极清楚, 发音也极重，有一警告他的味。

    李凌走勤政殿时，日光刚在勤政殿前方的石阶撒上一片金黄, 他扯了角，惨白的脸沐浴在金灿灿的光线里，这个微笑便很妖异。

    他缓缓迈石阶，往外走去。他当然没指望一番话就能让李玄瑾彻底怀疑戚婵，但是呢，最起码能留一颗微妙的，时间一到，自然会成参天大树。

    李凌走后，李玄瑾拿起朱批，垂眸继续批阅奏折，但是一刻钟后，他合上了奏折，抬脚了勤政殿。

    他换了便装，去了威远侯府。

    陛要立威远侯府的二姑娘为后的圣旨已，而且曾经还发生过那事，所以陛来了威远侯府周氏虽到惊讶，但亦在自己的接受范围。

    她地招待了李玄瑾，直到李玄瑾直接问她，“戚二姑娘可在？”

    周氏就算再想和这位天打好关系，也只能微笑地说：“她在如意斋，我让人送陛过去。”

    听到杏棠跑来激动地说陛来的消息时，戚婵坐在她书房的红木桌前，她书桌侧方有一扇窗，刚好对着院里的石榴树。

    四月中旬，石榴树冒粉的苞，迎风舒展姿。

    戚婵微微愣了，因为李玄瑾虽然会来威远侯府，但每一次都是半夜，白日里来访还是一次。她刚准备起去迎一李玄瑾，李玄瑾已经由丹喜带着，了书房。

    戚婵方才正在画画，厚重书桌上陈放洁白宣纸，宣纸上不过寥寥数笔，但群鸟报喜的喜悦已可窥一二。

    琴棋书画这方面的的造诣李玄瑾不敌戚婵，他了次间，眸沾过那画，倏然开：“阿婵，我想看看你曾经画的画。”

    泡好的金银茶搁上书桌旁几，戚婵指了指书桌后一整面墙的立地书架。书架陈设各类书籍，其中好几个格都是她的画作。

    “陛想看哪类的画？”

    李玄瑾抿了抿，形笔直地立在戚婵桌前，神在几个放卷轴的格上转过，“画着我的画。”

    戚婵绕过书桌正往立地书架前走，听到这句话，脚步顿住。

    “阿婵，你不是说过，你画过很多我的画像吗？”李玄瑾低沉的嗓音自她侧传来。

    戚婵忽然想到她曾经让杏棠撒的谎，说他回京当日她一览他风采便倾心相许，背地里画了许多他的画像，睹思人。

    戚婵当然是画过李玄瑾的，不过也就那么两三幅画，当不得数量多。她不大画人像，更多时，她喜画风景野趣，虫草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