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边说边燃烟，劣质的烟味呛得夏煜有些难受，但仍忍着没作声。

    夏煜问他：“杨青提死了这么多年，我说替她跟你歉，你就没怀疑？”

    王霁脸上没什么表，透着颓废跟麻木，跟之前的信心满满斗志昂扬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他闻言突兀地笑了：“怀疑什么？你骗我？我有什么好骗的。这就是报应！孟钦隐藏这么多年，怎么就突然跑去自首，还跑到天台楼，闹到人尽皆知？我知是她，我还知她总有天会回来的。但她错了，现在对我来说，一切都不重要了。有没有洗清冤屈不重要，事的真相更不重要。我没法改变一切，她也没法。事都走到这步了，再说这些还有必要吗。你也看到了，我现在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尽。你说替她跟我歉，那我还能说什么？我以前想说没人愿意听，现在不想说了，反倒无数的人过来找我。真可笑。”

    他是真的觉得可笑，说着都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夏煜知，王霁被年轻时候的挫折击溃了。有些人被击溃了还能重新振作，遗憾的是他没有。他倒在了地上，甚至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面对这样的王霁，夏煜不知还能说什么，便尽数转达了杨青提的话，接着起告辞离开。

    徐梵从始至终都陪在夏煜边，只是王霁看不到罢了。

    等走门，徐梵便撑起那把黑伞，自然地牵住夏煜的手。

    徐梵的手是凉的，夏煜却觉得有意沿着手臂心底。

    比正午时分的光还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晚10，警局。

    顾尤辰烦躁地拽了警服，怒气冲冲地走审讯室，接着便跟颗炮弹般冲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办公室亮着灯，还宽敞，推门便闻到的泡面香味，将顾尤辰想说的话全给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姚队，你太过分了！怎么吃泡面都不叫我！”顾尤辰一坐到姚兆霆对面，哀怨。

    姚兆霆吃光最后一面，边嚼边心满意足地抬起看顾尤辰：“想吃自己买去。找我有事？”

    “审了几小时，饿死我了，给我喝汤。”

    顾尤辰说着便凑到姚兆霆旁边，不由分说地抢走了泡面的桶。

    姚兆霆也没拦顾尤辰，吃完便接着翻卷宗。

    顾尤辰端着桶喝了几，随即又笑嘻嘻地朝姚兆霆暧昧：“姚队，你说这算间接接吻吗？”

    边说还边给姚队抛媚。

    姚兆霆瞥了顾尤辰几，没说话。

    顾尤辰顿时在心里偷着乐——姚队竟然没反驳，更没揍我，真稀奇，这是要默认的节奏啊。

    他仿佛看到不久之后真跟姚队在一起恩恩的好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