盏茶之后，五千人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蹄橐橐的声音自城外隐隐约约传来，此时舒明悦已经好生无聊的不知在屋里转了多少圈，心生烦闷，便伸手推开窗，极目眺望。

    她住在万来的第五层，视野极好，三面是窗，一面为墙，可以眺望凉州城南北西三面，此时站在北侧的窗往外看，便见城外的山坡上蜿蜒了一黑线，正往更北的地方去。

    那是……

    舒明悦漂亮眸微眯，指尖倏然攥，虞逻的黑云骑。

    快乐吗？

    那晚, 淙术从对方猛烈的绞杀中逃脱后，慌之逃到了山里，他上不幸中了一剑, 鲜血直，因为逃跑匆忙, 除了一一剑之外别无他, 只能些草药胡止血。

    翌日天一亮, 淙术见伤有恶化趋势，不得不奔赴凉州城医治, 可谁曾想, 还没城，便见整座城池防守严苛，开始搜查一个面上有疤的人。

    “该死！”淙术咬牙骂了一声。

    纵然再迟钝, 他也明白了，昨日偷袭他的是北狄人, 而且份还不低。

    不了城，伤如何理？

    淙术走投无路，心中焦急时, 忽见一路商队从凉州离开, 方向往南, 应当是往中原去。

    他睛转了一转，驾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万来。

    看到那队黑云骑后，舒明悦咬了, 小手慢慢攥成了拳, 犹豫须臾，转去隔，敲开了善所在屋的房门。

    善瞧见是她后, 笑容，恭敬：“殿。”

    舒明悦不经意地打量他，善年纪不大，二十许，一张板正面孔，笑，宽鼻，厚，说话时不经意间还会几分幽州音。

    “喊我明姑娘吧。”舒明悦收回视线，弯眸。

    这里是北狄地界，不宜暴她巽朝公主的份。

    善颔首，从善如，“明姑娘找小人何事？”

    “我忽然想起些事，忘记与七公说了。”舒明悦咬了，犹豫地看向善，“不知七公已经启程离开了吗？”

    善想了想，如实：“应该已经城了，先前七公着急带姑娘就医，将队留在了百里外的祁连山，姑娘何事要说？若是着急，我立刻去追公，也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舒明悦一怔，抿了，缓缓摇：“不用了……没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又问：“你不随七公一起离开吗？”

    “七公叫我在这里保护姑娘，等定国公的人到了再走。”善憨笑，伸手挠挠脑袋，“我一个大男人，在外好说，姑娘万要小心，也别急，再过十天半个月，就能回安了。”

    舒明悦闻言，神微微一怔。

    忽然觉得自己又胡思想了。

    如果裴应星真是虞逻，皇后舅母怎么会对他那般切关注？舒明悦蹙眉尖，思忖了好一会儿，也没想所以然来，连忙晃了晃脑袋，让自己清醒一。

    不要再障了！

    她呼一气，和善告别，怏怏回到房间里。

    只是在心底某个隐秘，那些好不容易掐死的怀疑苗，到底有了发芽的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