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沈寄无所畏惧，如今却不同。若是这位帝王容不他……

    “大人，关于罗期兴毒杀一案，人犯已招认，他于一年前职刑大牢，只是一名小小狱卒，数月前曾得到鹤州刺史书信一封，代说若是工侍郎罗期兴狱，便找机会将之灭。”

    他与谢父提亲事，他们若再将她关起来，她有能力逃跑吗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想你走。”

    沈寄提起笔，在纸上落鹤州二字。

    但欺君之罪不可一概而论，隐瞒重要案这一条足以治沈寄的罪。好在知晓罗期兴与西戎有勾结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，他们这些心腹，每个人都承恩于首辅，不会背叛他。

    西戎，玹先生……

    谢汝毫无防备，红了脸，推他，“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人犯说信早已被他毁了，”赵向尚严肃，“除此之外，鹤州刺史今日在狱中自尽未遂，现已被控制住，但不如何严刑供，他都一咬定他是主使，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。”

    她两生孤勇都用在了他一人上，再赌一次吧。

    假如罗期兴被毒杀成功，临死前什么都没来得及代，那么即便抓住了药的狱卒，那狱卒也只会说鹤州刺史的名字，鹤州刺史一死，这案便可以圆满了结。

    沈寄不声。

    赵向尚走后，平瑢被叫了屋。

    谢汝抿着，眶微红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遇到的最合的人犯。

    “大人，鹤州刺史会不会是看事败，自知逃不过，又恐惧玄麟卫的刑罚，便自我了结求个痛快？”

    谢汝神恍惚，蓦地想起前世，忽生退缩之意。

    沈寄笔尖一顿，眸光微沉。

    鹤州刺史……

    “阿汝亲启。”

    平瑢犹豫：“大人，您为何对陛隐瞒西戎的事？”

    他在“玹”后面又加上先生二字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。”

    成宣帝忌惮利刃锋芒过盛，恐难久容忍他。

    平瑢：“大人您不会不知，陛这些年对您……”

    “案快要了结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她也不想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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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西戎王安在京城的人手倒是不少，大轩的朝堂上，究竟有多少人怀有异心。

    沈寄放了笔，将纸成团，随手丢在桌上，“找人去查一查那个玹先生。”

    沈寄伸手，掌心托在她脸侧，神定，“留在这把脚伤养好，我会去谢家提亲，再将你娶回来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这般迫不及待“畏罪自尽”，盖弥彰。

    谢汝笑意微凝，底失落一闪而过，很快打起神，“那很好啊，我也该走了，谢家那边……”

伤足，在她侧落座，把人搂怀里，温柔地吻住她的额。

    要拒绝他吗，她还敢吗，如今形势不明，谢家那档糟心的事还没绪，她能答应吗。

    父亲若决不肯，再将她嫁与旁人……

    可这是偷来的时光，她总要还回去。

    要不要再等一等，等一切尘埃落定……

    “阿汝，莫要拒绝我的真心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不想离开他。

    平瑢心不在焉地应。

    他现在有了肋，该些准备才是。

    谢汝静静看着他的睛，他目光炯炯，里有光，好漂亮。

    鹤州灾严重，百姓怨声载，朝廷放风声是鹤州刺史与工侍郎私自贪款，罗期兴一死，百姓皆拍手叫好，办此案的首辅大人即便是在这案中了什么错，成宣帝也不会重罚他。

    他的一颗虔诚炙的心捧到了她面前，定且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翌日，朝后，赵副使带着审讯结果来到了沈府。

    她一向懦弱，她害怕。

    他在鹤州二字旁边又落了个“玹”字，说：“信呢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我知，才瞒此事。”沈寄。

    鹤州刺史早就被他抓了，又过了几月，工的问题才暴来，灭的命令当真是一小小刺史的？一州刺史令毒杀工侍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