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大的形状，咧开嘴，笑一排不甚整齐的小牙。

    “阿真好，我要与阿一辈在一起！”

    一对萍相逢的弟，好似也能这样快活地过去，拼凑成一个家的形状。

    吴月儿，她用那残破的布条结成了两只灰扑扑的兔，一只送给阿弟，一只送给……

    “婶娘什么时候回来呢……”

    三娘去找了，不知今天能不能够找到？如今越来越难找了，他们三个常常两三天才能吃上一东西……不过没找到也没关系，她可以不吃，让给阿弟。

    正喃喃地说着，破庙外嗒嗒地迈来一串碎步，吴月儿的睛亮了起来，她佛台，向着外边迎了几步，手心里捧着那只灰扑扑但乖巧的布兔。

    “婶……娘……？”

    她今天不是一个人回来的，背后还跟着七八个人，都是镇上的望族。吴月儿怔住了，呆呆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听见这熟悉的唤声，三娘脚步粘滞，懦懦地低了：“月儿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为你好……”她脊背缩得更低，明明才三十，却已有了老迈的姿势，就像是一束被压塌了的稻草杆，瑟瑟地摇晃，“也是为儿好。”

    三娘与她隔着步的距离，满通红，两手绞在前，微微哽咽：“他们……是他们发现了的，他们问我，我没办法，不得不——”

    她似嗓卡住了，吞咽一声，仍是说：“……我没办法。”

    是啊，孤儿寡母，在天灾中却没有饿死，这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吗。

    这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……

    吴月儿呆愣愣的，没什么反应，唯有手里布兔儿的耳朵塌塌地垂在两边。

    阿跑了来，并不能看懂这个场面，只是觉得人多，意外地“哇”了一声。见母亲朝他招手，他没有多想，牵着吴月儿的袖就要过去。

    这在天灾中拼凑来的“一家人”，就在阿的牵领，一地靠近了。

    三娘侧开，后的几位望族和耆老，满怀切：“月儿，这几个是王员外，李老板，还有赵大人……”她一一介绍过去，“月儿，大人们说了，你帮大家渡过难关，以后他们给儿读书念字，还会侍奉你大人家的小……等天灾过去了，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吃穿不愁。”

    “天灾……很快就过去了，咱们、咱们一家人啊……”她说不去了，却也不敢抬去看吴月儿，“月儿，你跟他们去罢，去罢！有好日过！”

    人群中走一位面如树的老者，正是王员外。

    “孩啊，你的大恩大德，我们这辈都不会忘……你救了我们，以后我们所有人把你当亲闺女，活观音！”他用年迈的脊背向吴月儿磕了几个，“以后，以后等天灾过去了，我们养着你，供奉你，再也不叫你吃一丁的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