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殷抱着这个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帝妃尸，想踏皇陵，归原主。

    池霖不肯，眨眨：“你是墓的仆人，就是我的仆人，我说什么，你都要听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们立场表明得清清楚楚，无需多话，暮殷一剑就刺过来，傅修铭抱着池霖闪避，他武艺湛，更有丰富的实战经验，暮殷初和他手，只有退避防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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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消会，摄政王傅修铭居然从里面走来，怀里抱着的“人”，一红衣在夜里明媚得扎。

    暮殷声音平静，手里的剑了鞘，泛着寒光：“请把皇陵的品放。”

    此话没错，暮殷确实是皇陵的仆人，不墓也好，草木也好，还是——尸也好。

    又不见了。

    暮殷颔首：“好，您要仆什么，只要不离开皇陵，仆为您办到。”

    傅修铭险些摔了池霖，但即便栽倒，他也迫使池霖的尸无恙地躺在他上，鲜血从他右上沁艳的血，被池霖的红衣收、吞噬、汲取，连池霖沉寂的躯上，都因了傅修铭的血，浮现鲜活的红光。

    暮殷整个家族都和间事打，懂得不少，他一看来，摄政王已经被摄取太多气，成了副空壳，神也千疮百孔，半人不鬼的，曾经那个风度翩翩、运筹帷幄的摄政王，如今彻底的偏执疯狂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傅修铭也知自己毁皇陵夺帝妃的行为，是可以革职杀的，他不动声，只淡淡地叫暗卫扶他走，睛又沉、又郁、又偏执地盯着暮殷怀里那抹红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池霖从暮殷怀里抬起，直勾勾看着暮殷一双清亮如月的明眸：“带我去你家。”

    暮殷的祖训只有一条：看护皇陵。他们不听皇命，只听使命，即使当政的统治君主站在他面前，暮殷也没有屈膝行礼，他只有一个主人，就是这片皇陵。

    暮殷冷漠：“仆的家就是皇陵。”

    暮殷沉默着，再把池霖抱起来往陵墓里带。

    池霖在他凉薄的角啄一：“那就带我去你的住，你的床上。”

    暮殷这一回走去，那致得像人形玩的尸首没有继续沉默，它坐在门被傅修铭踢裂的石上，静静地看着暮殷，鲜红的衣摆被夜风得像霞。

    暮殷再去抢夺池霖，傅修铭只能吃力地揪池霖一片衣袖，不能到更多，他面半是青白，半是郁，冷汗毕，但最后一角冰凉丝的衣料也被暮殷扯走了，他睁睁看着池霖的艳红远离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暮殷就在这时机，一剑刺中傅修铭右，钉在肋骨之上，给傅修铭一场苦痛。

    摄政王的暗卫姗姗来迟，一群执佩刀护在摄政王面前，两个一左一右搀扶起傅修铭。

他到二十六岁，也从未踏皇陵过。

    傅修铭笑起来，态癫狂：“我的新娘被抢走，难不准我抢回来？”

    “死也是品，所有葬皇陵的，都是皇陵的品。”

    暮殷碰上闹鬼，依旧平静，一言不发走过来，伸手要将池霖再抱起来，完成归原主的任务。

    他刚墓门，怀里红影一现，渺无踪迹。

    他们并不敢上前围杀暮殷，因为暮殷是皇帝的守墓人，无职，却有神，犯鬼神的事，此间只有傅修铭敢。

    暮殷终于对池霖开了，清清冷冷：“您已经死了，仆带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但战几十来回，如暮殷所料，傅修铭被鬼魂侵占的空虚颓靡便逐一呈现，他还要抱着池霖，护着池霖，颓势便如溃堤，动作间形同被无数尖啸的鬼影拉扯，失了利落，黏连无力。

    傅修铭的面孔在黑暗里晦暗不明，声音也离冷静：“小东西，看清楚，我抱着的，不是品。”

    今日不同以往，暮殷第一次拿他们暮家祖辈相传的剑，在四分五裂的墓门前默默守着，像只守株待兔的猎犬。

    暮殷怀里空了，微愣，皱起眉，转踏墓外，红衣的尤背靠墓门，歪着脑袋沉睡，看着乖巧动人，撩拨望——要是活的，不知能榨多少男人。

    池霖却抱他脖颈，冰凉的脸侧磨蹭着暮殷的颈项：“别抱我回去嘛，陪我玩。”

    暮殷知傅修铭一定会再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