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家小郎君纷纷上前见礼，因是正值年节，东为尊者辈，他从袖中取今年御造金珠，当压岁钱赏给小郎君们。卓枝袖手笑看，这时方才手数次皆惨败的小胖十九郎，摇了摇手中金珠，一脸大仇得报的挑衅表。

    卓枝无奈，垂目掩笑。

    东缓缓将手拢在后，掌心暗藏一把雪，温声说：“卿，你来。”

    卓枝不设防，迈前几步行礼。

    甫一低，卓枝顿觉颈间冰凉，霎时冷的微微颤，她忙捂住领生怕东松手将雪送来。此时也顾不得规矩，她大惊失：“殿，你怎么这样啊！”

    顿时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灯笼随风摇摆，卓枝一袭红衣，趁着光，平添十分活泼。东拂去她颈间散雪，握起她的手，虚虚一拍，卓枝空的掌心瞬间多枚金灿灿的小灯，原来是一枚扁圆的福橘。

    她看着掌心的福橘，总觉有微妙的嘲讽，就在她怔愣片刻间，东说：“天渐晚，不多叨扰，冯将军留步。”

    青杨巷，冯府朱红大门前，冯将军一家目送他们形渐远，冯夫人惊奇发问：“这时节哪里来的福橘？”

    冯将军说：“圣使带来的赏赐，圣人赐福橘。这福橘似是大有来历，好似是楼观台祖亲手栽的橘树，每年结不多少果，便是讨个好兆。天冷路途遥远，快半月，拢共五个。东得一个，齐王殿，将军方将军，咱们家各得一个。”

    二十一郎问：“这能吃吗？”

    冯夫人一掌拍在他肩上：“就知吃，供着！”

    ※

    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，雪又绵又，柳絮般轻轻柔柔，并不觉冷。卓枝可不知福橘大有来历，她只当寻常。卓枝素手破鲜橘，起橘一尝，皱起了眉：“这福橘酸”

    闻声，东善意提醒：“圣人赏赐。”

    卓枝继续说：“酸甜可，真好吃。”说罢她递过来，东面不改吃了去。

    见作失败，卓枝回想起冯府那一幕，气哼哼的说：“殿怎么能这样呢？雪真的很冷。”

    东轻笑：“阿枝可以报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？”

    东扬眉觑她，提步走回院，他的声音在风中飘飘散散：“现在回屋换药至于报复，那就要看阿枝有几分本事。”

    府衙，后厢房。

    卓枝跪坐在榻上，仔细打量着左手，不过几日而已，她掌心的伤已恢复大半。这恢复速度，快的不正常，难不成鲁大夫真的是不世的名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