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翼银袍是以造银丝间杂蝉丝缂制而成的，东嫌弃太过招摇，于是脆便宜了她。

    这里灯烛暗淡，可银袍散发着淡淡的光辉，仿若一银月。卓枝抚平袖，取黑檀匣，拿那一双面，她将柳毅及匣递给东，不释手捧着龙女面，说：“郎君，喜这个礼吗？”

    东慢慢哼了一声，原装不满，仍是忍俊不禁：“孤看阿枝比较喜吧？”

    她捧着面大笑。

    ——“咦，那边好似是卓小郎君！”

    谁？

    卓枝抬望去，见浩浩一行人，观其模样似乎正是冯夫人一大家。

    横生枝节！

    瞬时卓枝一凛，宋秀文见到东有伤便罢了，若要这许多人统统见到，到时谁随便说一句何况冯夫人又识得东，届时上前请安亦是理之中。

    卓枝也不晓得胆从何而来，她反手将龙女面扣在东面上，她拽着东衣袖，一把推到树后，慌间只顾的说：“人数众多为免冲撞，此事回玄缺再议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东怔愣，他想起车前两人所言，忽然冒话本中稀奇古怪的剧勉了。

    冯夫人已近至前，卓枝上前一步：“冯夫人，上元安康。”

    瞧见方才那幕，又见佩龙女的女郎隐于树后，冯夫人笑打趣说：“怪不得不要我说亲，原是早有龙女相伴。”她细细打量卓枝腰间繁杂巧的六合同心结，她促狭：“龙女巧思如此，你这柳毅还不快快前去相会，我们可就不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什么龙女！

    也不知东有没有听到。

    两人简短寒暄几句，冯夫人携众款款离去。

    联想方才，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，她半意气风发劲也没了。树后不见人，她想东定是不满至极，卓枝拖着步慢慢回转，茫然四顾，只见不远河畔立着位红袍郎君。

    她挪步上前，悄然一瞟正见东仍着龙女面，负手看回河。

    卓枝不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——“谁是龙女？”

    他听到了？

    卓枝迈上几步，抬手一拨他颈后束结，龙女面兀然落，她握着面回话：“臣是，臣是龙女。”

    “果真？”

    东不甚自在，他一行说，一行走过桥，却不回首看卓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