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源堂”的汤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，往人面前一站，笑嘻嘻的就像一尊弥勒佛。此刻，当他听说有病人吃了从他店里抓的药一命呜呼的消息时，那标志式的笑容立刻凝固，脸上的肌瑟瑟颤动，语不连贯：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小顾拿了那张药方递过去：“汤先生，请您看一，贵号昨天是否向病人提供过这张方上的中药？”

    汤老板看了那枚印章，：“是的，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抓的药？”汤老板说他昨天没在店里，去郊区参加一位世弟的婚礼了，店里事务给账房黄先生打理。于是就叫来了账房先生黄承议。

    这是个四十岁的瘦弱男，一张脸苍白如纸，终日咳嗽，可能患着当时的不治之症肺结。当，他看了药方，承认确是“九源堂”卖去的药。

    那么，是哪位店员抓的药呢？黄承议说是他抓的。小顾又说，请黄先生回忆一，这些药都没抓错吧——我指的是药和分量这两个方面。黄承议摇，说肯定没抓错。

    汤老板如释重负地嘘了一气，说：“哎——我想总不至于是敝号的事儿吧!”但调查还没完，这毕竟是涉及人命之事，小顾哪有这么轻轻巧巧就结论呢。

    别看他年纪轻轻，工作能力却是不弱的，接来，他又请了本区的数名中医和中药店老板，一起前往应靖波家，不是去看尸，那是法医的事儿，而是对药渣行鉴定。一人围着桌，把药渣倒在一个洗净的脸盆里，用筷翻检了一会儿，又让应家人取来数个小碟，耐心地将所有的中药一一分门别类各拣一碟。

    然后，又请人去其他区中药店照这张药方抓来一帖药，依样煎了一碗，把药渣分拣来，一样样称了分量。最后，得结论：“九源堂”抓的药没有问题。这时，施大为作了一个乎意料的举动，他把那碗搁在一旁业已凉了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，然后一抹嘴角的药：“喝!良药苦——好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