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传来儿孙小辈们的哭啼声, 可转间谢行俭一轻, 一如当年在宗亲王刑场归来, 以及在豫州被南疆兵砍杀后的轻飘, 整个人的灵魂陡然脱离躯壳。

    他立在半空, 俯首望着床上闭双毫无声息的老人, 再看看一溜跪在床前的孩们, 莫名觉得一切好不真实。

    他跟在儿谢遇年后，看到了京城年轻的帝王亲手给他雕刻的墓碑铭文，在玄孙的笔, 他看到了自己的传记。

    谢行俭的灵魂在谢家逗留了两年，直到罗棠笙吐最后一气。

    他死后的这两年里，原本气姣好的棠笙似乎一被人抢走了生机, 陡然孤僻不说, 越到后来越喜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那对珠扣耳环发呆。

    谢行俭飘在窗台边，望着老妻底浮起的泪, 心钝钝生疼。

    那是他年少时送给棠笙的定信, 廉价, 款式老旧, 却没想到棠笙珍藏了它一辈。

    镜前的罗棠笙颤颤巍巍的抬起苍老的手, 比对着耳朵好半天才将珠扣耳环好, 细密的光从纱窗外透过来，打在罗棠笙已经不复的脸盘上，谢行俭恍惚又回到了那年府城地动后。

    那年天也如今日这般明媚, 妙龄少女款款从远走来, 淡黄衫显得俏又乖，鹅型的脸颊上微微漾起两个沟梨涡，少女眉目端正，面容茭白不着妆，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噙着浅浅笑意。

    罗郁卓喊少女为小姑姑，谢行俭挤在逃灾的百姓堆里遥遥的看了少女一，地动突然侵袭而来，许是焦急逃生的缘故，少女的发髻有些歪，左耳的珍珠玉扣掉了一只……

    后来的后来，少年梦里常常会现这个只带了一颗玉扣的少女，年少梦的心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，直到来京城和少女再次相遇。

    在京城发生了很多只能用缘分才能说清楚的事，第一次上门拜访，他恰好送了棠笙想吃的梅香，因为罗芙的告状，罗郁卓诬陷他和棠笙私定终，他原本可以像话本写的一样坐实这份，但是他没有。

    他不想让罗棠笙背上私会外男的浪名声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他捡到了如意公主的玉屏萧，浮光掠影之间，两人在许愿池前定在缘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阎王爷忘了派黑白无常来接他离开人世间，他愣是飘在罗棠笙边守了两年。

    雷的夜晚，鬼之后压就不用睡的谢行俭突然觉得发，伸手一摸，是那颗时刻跟着他的佛珠烙灼烧着他的肌肤，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真实的了，正当他欣喜抓狂时，床上睡醒的罗棠笙猛地咳嗽。

    谢行俭急着倾察看，可惜，摸不到罗棠笙。

    很快，屋里的动静将隔的谢家小辈引来，谢行俭望着床上艰难呼的妻，心肝揪的疼。

    他比谁都清楚，老妻大限将至，可惜老妻没他当年走的舒心，两年七百多天，老妻几乎天天都要抱着他的衣睹相思才能安睡，见天的哭使得一双本就浑浊的睛险些瞎了。

    望着咳的不能呼的老妻还不忘让孙将他当年买给她的珠扣耳环带上，谢行俭再也忍不住了，向床上的女人伸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