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彧朝里探了探，三块拼凑起来的可动黑板，讲台右侧储柜上立着的一台后脑勺特宽大的电视机，白墙上掉的片片碎渣堆积在角落，颇似九十年代末的光景。

    好在课桌还齐整着，的天板上还吊着一台布满灰尘的风扇。

    “这风扇，平常用吗？”杜彧开。

    “用的用的，夏天太，没条件装空调只能用这个。”校也抬瞟了一，“就是今年有忙，还没怎么，不过乡也不太计较这些。”

    杜彧若有所思地应和。

    教学楼只有三层，六个年级，每个年级两个班，一层楼四个教室齐齐排开，每层楼的最左侧是办公室。

    校用钥匙打开一楼办公室的门，铁门向里推开的时候发年久失修的哀鸣，好似在用锯拉着把大提琴，琴弦还涩得割手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的桌椅也很简陋，桌台上连电脑都不备，除了几盆快要枯萎的绿栽和墙上挂着的“勤能补拙”，与教室并无差别。

    校把备用钥匙给杜彧后，领着他们绕去楼后。

    楼后面是一个小场，宽度是成年人四五个跨步的距离。地面上的涂漆已经有些斑驳，灰黑的底。两个不的篮球架立在两端，篮网已经被抓得零零碎碎，残破地在风中挂着。

    “这是学校的场，我带你们去宿舍。”校对他们说。

    宿舍并不远，就在场旁边。纯白的墙板，天蓝的屋，一顺屋横过去，每隔几米就是一扇门，跟建筑工地上搭建的临时住所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这是活动板房，两人一间，有时候学生家里有事也会在这里暂住。”校拧开把手，“里面有小隔间，可以淋浴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厕所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带着一丝羞怯，“还是要到学校外面的旱厕去上。”

    介绍完大况，他重新站在了众人面前，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，背微驼着，神也低低地垂，看起来有些闪避。

    “这里条件不太好，大家能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提供帮助，我真的很激。”他弯腰，常年耕作的躯像座山一样塌来，“真的很谢。”

    杜彧一见，也忙弯腰，单青也赶从后面跑上前去扶起他。

    “请不要这样，这是我们该的，能帮助到那些孩是我们的荣幸。只要能看见他们的笑脸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杜彧说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帮助他人就是我们青协的职责，也是我们最大的快乐。”单青在旁边补充着。

    陆寅柯看着前的一幕，不自禁随着大众了，但他显然忘记了他和这群人并不来自同一个系统，也忘记了自己并不动。

    校本来还打算请他们傍晚去镇上吃饭，但被一行人严词拒绝了。他一番好意无安放，只好用自己的蓝绿小三从田里拖了一车熟的西瓜来。西瓜个个饱满，拍上去有沉闷的回声。

    他还直接把自己的电动小三借给了他们，说是有空去乡野小上逛逛，毕竟这片土地上除了星空，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杜彧用着激的声调说着亲切的谢语，声音柔清亮，像三月风。

    一旁的陆寅柯看着他不断弯去的腰和礼貌微笑的面容，矜持又烈，仿佛带着与俱来的亲和力，一时间竟分不清冷漠与温柔的到底哪个是他。

    或许都是他，也或许都不是。

    但无论哪，都散发着致命的魅力，好像一潭蒙着洁白面纱的沼泽，一经踏足就已沉沦，于是便只能永无止境地往掉去，看不见尽，也没有归期。

    而这一切的一切，都在若有若无地蛊惑撩拨着陆寅柯涸多年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