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铁掌端详着他说：“田社，你今天不是为了吃鱼的吧？”

    捡起鲢鱼的田震诡秘地朝他笑：“吃鱼是第二，这第一嘛，是藏在我心中的一块大病。”

    “病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病！”田震仰起说。“这青云河，既养育了两岸百姓，也害苦了两岸百姓，不彻底治理好它，我这个病就永远去不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知吗？”他又看着陈铁掌说。“当初我父亲为什么让我学文专业，就是为了治理这条母亲河啊！”

    陈铁掌望着他，敬重之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在农科队的一间小办公室里，田震、陈铁掌和秦国良围着一盆清炖鲢鱼，喝着酒、聊着天，甚是开心。可就在这时，房门被咚地推开了，突然闯了史祖军和两个背枪的民兵。

    喝酒的三个人当然要惊呆了。田震缓过神来，问史祖军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史祖军没想到田震在这里，稍微收敛了一表，解释：“奉张的命令，要对秦国良监视居住！”

    陈铁掌疑惑地望着田震，田震站起来，对着提着短枪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的史祖军，问：“谁让你这样的？”

    “周书记。”

    史祖军又补充。“是张的令。”

    秦国良端起杯里的酒，先喝掉，才对史祖军说：“你说怎么办，咱就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史祖军对秦国良说：“其实也不咋办，就是让民兵看着你，在这里，不准窜。”

    田震没再说什么，走到电话旁，让总机接周忠贵。电话接通了，那像有先知，开就问：“老田吗，秦国良的事确实是张的命令，魏副专员也同意了。这次受到追责的不光秦国良，还有姜元成，他直接被押到县里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唉！”周忠贵略带同地说。“你还记得咱们给南公社的小麦良吗，他们在半截楼大队搞了二十亩的示范田，结果死了一大片苗。查来查去，怀疑上了秦国良和姜元成。现在讲究上纲上线，秦国良是富农，姜元成有历史问题，人家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，以阶级斗争为纲嘛。”

    尽当着许多人，早已忍受不住的田震大声吼：“老周，你不觉得荒唐吗！，我们这边一事也没有，那边了事，就怀疑吗？再说了，即便有事，跟姜元成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周忠贵在电话里说：“他不是给人家改了耕犁嘛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的，这跟耕犁有鬼关系呀！”田震叫骂开了。

    “老田，你冷静些。现在是运动中，你可不要讲噢！”周忠贵劝他。

    “我这是讲吗？”也不知是愤慨，还是喝了酒，田震竟爆了。“事调查清楚了吗，没查清楚就整！”

    “老周啊，你说话可要注意态度，还像个领导吗！”周忠贵用带有批评地说。“再说了，秦国良仅仅是监视居住，能把他怎么地？还有，姜元成不过是关押审查，也属于正常吗。他是个残疾军人，又有战功，组织上会正确理的。”

    “正确个！”

    就在田震无所忌惮地愤时，周忠贵那边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田震撂电话，刚要朝着史祖军发，秦国良及时给了陈铁掌一个，陈铁掌一跃而起，抱着田震就往外边拽，田震边挣扎边喊叫：“放开我，放开我！”

    但他的力气哪比得上陈铁掌啊，不多会儿，他就被陈铁掌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