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黑锦袍，锦袍上银线绣成的龙纹栩栩如生，仿佛真的在游动。

    他坐到另一个蒲团上，看着歪倒的姬玉，一抬手，金丹便到了他手里。

    “我也是很自私的。”他喃喃，“你们都走到这地步了，我若再不什么，都有些愧对天如此站在我这边了。”

    拿这东西给姬玉，温令仪从一开始就有私心。

    他跟她说的话里只有一句是假的——你自己决定。

    他不会让她自己决定的。

    他拿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让她吃。

    姬玉是被疼醒的。

    她以为是伤势严重了，可睁开看见温令仪在一旁，锦衣华服有被火灼烧的痕迹，她一以为陆清嘉来了，努力爬起来，可很快就发现，是她上着了火。

    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，火焰将她整个吞噬，随着她清醒，痛来得更明显，她抓住的丝被，她对痛都那么有经验了，可这次还是受不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疼真的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。

    和她一样在承受痛的还有陆清嘉。

    他本可追上九重天将姬玉抢回来的，就像上次那样。

    上次没成功，这次不一定了，毕竟九重天的结界已经被他打破一次，再怎么修复也回不到过去，他拼尽全力的话，结界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可他没去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没去，他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——怕真的去了，会再失去理智对她动手吗？

    他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他觉得与其说是担心自己再对她手，还不如说他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再去抢她了。

    现在在他里没什么东西是真的了，一切都是假的，都是骗人的，他的痛苦是旁人加注的，他的经历是旁人杜撰的，他的家人他的人，全都是假的，是别人安排好的。

    这些时日他很少有理智清醒的时刻，大分时间都充满了破坏，很想将一切毁灭。

    若不是明光真仙找到他，人族现在可能已经被屠戮殆尽了。

    明光真仙耗费了自己毕生的修为，将他困在苍梧林的楼里，这困法也支撑不了多久，他每日在楼劝说他，可不曾得到他任何回应。

    这日，明光真仙听见了楼里传来痛呼声，他张地冲去，看见陆清嘉扶着桌，满冷汗，痛不生。

    “神君！”

    明光真仙急急奔来扶住他，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
    他没事，不用人扶，他要是有事那便好了。

    陆清嘉的睛是红的，眉心凤翎闪动，他疼得连呼都不稳了。

    这不是他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