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雨，电光闪闪，雷声阵阵，她从恍惚中醒来，前亦是那间反反复复回来过不知多少回了的林间竹舍。

    白无泱就在不远，提笔落笔间，这画意有些凄凉。

    那是一只受伤的小狐，瑟缩在断臂残峘，不再光亮，而是通乌黑，神怯懦躲闪，似是不敢见人那般尤其是前注视她的那个男……

    他说:“不知你还记得多少，知八芝他们为什么临时倒戈，救了那些士又不让他们伤害你吗？”这声音温和，没有起伏。

    他看着画皱了皱眉，又:“救人，是因为他们不想你的杀孽太重，不让他们伤害你，而是那颗护你之心，他们从未变过。”

    白无泱将那副画卷起收了起来，回到她的边坐，抚了抚那有些凌的发，一双眸温柔似，他缓缓开:“疯够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么多人都在护着你，反倒是我，伤你伤的是最的。”

    白无泱的手往移了移，却是凌空悬着，低眸看了看她心的位置，微微抿了，又轻声，“你这个小妖真是命苦，别人的师父都是千方百计护着徒弟的，你确是摊上了一个狠心的师父，不仅护不住你，还在你的心尖上埋了一把刀。”

    他的嘴角牵的扯一抹笑意，“这个师父，”

    “你，”

    “还认吗？”

    两次心尖上传来剑刺的痛，她自然也就知是怎么回事了。

    真的是，只要是白无泱想要剐了她，都能剐她个随时随地毫无防备，狐魄儿眸仍有些浑浊，可心是清明的，是非对错，她清楚的很。

    她避开他的手，侧躺，背对着他，淡淡的回:“是我的错，一切皆应该。”

    白无泱悬在半空的手，轻轻的握成了空拳，这觉，好似毫无力气，努力再多，却是什么也抓不住，只能看着它迟缓的垂在膝前。

    这一夜噩梦连连，狐魄儿梦见了满洗不净的血污，真是脏极了，自己明明换了一新的衣裳，而那新衣白胜雪，缎带飘飘，明明就是仙资熠熠的，不知怎的，刚刚穿到自己的上，怎么就变成了那似血的红？

    梦中，她换了一件又一件，可，无论怎样换，最终都变成了那刺的红，她不甘心还要反再把这一也换掉……

    可她转的瞬间，她惊恐至极，满地的衣服，都是她刚刚换的，一件一件……红的刺，红的似是在滴血，她看见了原本零落在地上的衣服在慢慢的鼓起又慢慢的飘起，那衣裳包裹的是一瘪的尸，没有颅，却都能伸那双枯槁的双手来向她索命，放望去，似是红衣舞，她被困在其中，竟不知如何自救。

    鬼魅之音似是地狱传来，一句句在她的耳边，不用其他，三个字就够，“还命来……”

    她想让他们离开自己远一，可他们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近，狐魄儿焦躁，烦闷，疯狂的撕扯自己的衣服，她怒吼着，“不是我不是我，是红罗，是她害我，你们缠着我什么，都找她去呀！我不喜这个颜，这不是我的衣服，我的衣服是白的是白的，把我的衣服还给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