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珠藏静静地了，半晌才挤两个字：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谢什么。”谢尔雅笑：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我今儿来，见你气甚好，回去同家里一说，他们便也都安心了。”

    谢尔雅又让女把礼盒带上来：“我大大小小的，带了四箱礼来。”谢尔雅说着，把礼单递给阿梨，然后又：“旁的我劳烦槐嬷嬷库了，只这一册样，是我前儿新得的。”

    谢尔雅把一册书递给谢珠藏。谢珠藏接过来，翻了翻，小声惊叹：“啊，瀛国。”

    谢尔雅笑：“是了。我就说，还是阿藏最识货。这是我从平海郡来的行商那儿淘来的，瀛国传来的样。虽则瀛国的样扁平，比不得我们这儿栩栩如生的绣样。但图个新鲜嘛，我就想着你会喜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握着图谱的手略，又缓缓地松开：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谢尔雅笑嗔：“你瞧，又说谢了。可别同我这般生分，叫我爹娘知晓了，非得说我不可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抬看着谢尔雅，笑了笑：“不会，大伯父……大伯母，堂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为了避免自己说重复的字，语速十分平缓，词与词之间，偶尔也会有时间的停顿。但比起曾经自闭一句话也不肯说的她，已经是一个飞跃的步了。

    谢尔雅攥了自己的裙：“阿藏说话利多了，若是全然治好了，那可真是件大喜事！”

    阿梨一听就兴起来，她很骄傲地：“那当然！”阿梨还想再嘘一番谢珠藏的辛苦，谢珠藏就开打断了阿梨的话：“还……没、没有。”

    阿梨闻言，语气急转直，沉重地：“若是全然治好了，那当真是件大喜事。但是还没有全然治好呢。”

    墨目瞪呆，最后决定在角落里观鼻鼻观心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谢尔雅松开攥着裙的手，声音轻柔地：“不碍事的阿藏。女力求贞静贤淑，便是不开说话，也没什么关系，只要你在里有扶持的人便好。再说，万事还有家里人在呢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直视着谢尔雅，目光沉沉，不躲不避：“没事吗？”她轻声问，语调里，像着一缕讽刺。

    谢尔雅笑了笑：“是呀，比起旁的事，这并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抿着，问：“什么是……更、更重要的，旁、旁的事？大的……婚、婚事……吗？”

    之秘

    在谢尔雅的记忆中，谢珠藏腼腆、文静、卑怯。哪怕谢珠藏坐在上首，她依然好似活在别人的影里。谢珠藏极少说话，如果不是有阿梨在，她好像随时都会被人遗忘。

    不论谢尔雅从什么角度看谢珠藏，谢珠藏都绝不会问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。谢珠藏不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谢尔雅震惊地看着谢珠藏：“阿藏说的哪里话。怎么会有比你的事更重要的事呢？”谢尔雅端起杯盏，抿了茶，掩饰自己的惊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