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珠藏从短词开始，也不知念了多少遍，然后把几个短词连成短句。这一连，又磕绊起来：“……瓜……筐、框空哥怪、怪、怪、怪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那个“沟”字，谢珠藏是发不声来。玄玉韫意识地攥了书册，忍不住跟着她着急。

    “……沟！”谢珠藏吐了一浊气，终于安稳地把这个字吐来。

    “哎哟我的好姑娘！”槐嬷嬷兴得脱而。谁知她话音才落，萱椿亭众人就都齐齐地看向她。

    槐嬷嬷略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发：“姑娘歇歇，吃几个栗包？”

    玄玉韫也合上了书，对谢珠藏：“有华太医在，孤也就放心了。你好好练，孤回继德堂去温习功课。”

    谢珠藏此时早抛开了刚来萱椿亭的不自在，她拉了拉玄玉韫的衣袖，笑眯着睛对玄玉韫：“好呀。韫哥哥，等、等我给你念、念一遍，完整的听。”

    她眸中盛着日的晨光。

    “哥……挎瓜筐，过宽沟，过沟……筐漏，瓜沟。”她一气说完了前半句，中的光更亮。她尝试着念得更快一：“哥哥挎、挎、咣、筐、挎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“隔沟挎筐瓜筐扣”被她念得七八糟，谢珠藏还没来得及沮丧，就听到亭外传来一声笑。

    “噗哧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玄玉韫面沉如，“啪”地放书册，厉声喝问：“谁在笑！？”

    亭外路过的婢和侍吓得“哗哗”跪了一地，萱椿亭里鸦雀无声，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谁都能看来，玄玉韫的怒火如同一绷的弦，只要轻轻地一拨，这弦就会断裂，山崩海啸，不外如是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谢珠藏轻轻地拉了拉玄玉韫的衣袖，玄玉韫皱着眉，抿着，扭过看她。

    谢珠藏递了一杯茶给玄玉韫，她轻声：“没、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犹如天籁，将冷汗淋漓的众人从无边的压抑之中解救来。

    玄玉韫接过茶，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：“孤白教你了？还是这么。这等大不敬的人，留他何用！”

    人一哆嗦，把埋得更低了，连华太医都揪着自己的胡，大气也不敢。

    谢珠藏却笑了。她小心地夹了一个栗包放在碟里，然后把碟捧到玄玉韫面前：“才不是。我记得……可牢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这不、不一样呀。”谢珠藏安静地看了瑟瑟发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