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珠藏手中握着筷, 没有动筷，而是问：“韫哥哥呢？”

    赵婕妤开：“都递上去吧，太医让喝哪一碗，便喝哪一碗。”

    “妃啊……”玄汉帝的声音缓缓地传来：“咳咳……后诸事，多……仰赖你啊……”

    扈昭仪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先前谢珠藏呛她的话——什么“妃勿论国事，望您心中清明。”那不就是指着她的鼻尖骂么！

    “哟。”扈昭仪终于正视了这碗粥一：“这里的赤豆，红得可真有些刺啊。谢姑娘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谢珠藏没有答话，只双手接过粥，在帷幕前跪来：“臣女谢陛赏，陛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常识，还需要太医来定？赵婕妤，你不就是因为知这个常识，所以才不送自个儿端来的粥吗？”扈昭仪咽气焰，将话抛给一旁缄默坐着的赵婕妤。

    谢珠藏没用午膳, 先提着一碗赤豆百合茯苓粥去养心殿。她倒是畅通无阻地了养心殿, 只是在扈昭仪那儿就被拦了来。

    谢珠藏心中一咯噔，几乎是立时就生了一个念——三皇，并没有在玄汉帝边贴服侍。不然，他不可能来得那么晚。

    “这也能算成赏赐？”扈昭仪冷笑一声：“谢姑娘可真是，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”

    那本该留在玄汉帝边侍疾的三皇呢？

    谢珠藏握了手中的筷：“我先去养心殿。”

不得不将其他事暂且退后, 先把三皇的大婚提上日程。

    谢珠藏抿了抿：“那就好。韫哥哥用膳前, 还是……会去养心殿吗？”

    “好，好，好。”玄汉帝欣地连说了三个好字：“养心殿有三郎，后有你……朕大可…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，一只盛满粥的碗穿过重重帷幕，又被递了回来——正是谢珠藏递去的赤豆百合茯苓粥。

    扈昭仪和赵婕妤都跪了来，却因为谢珠藏先跪着，只能跪在谢珠藏的后。扈昭仪暗恨地看着谢珠藏的背影，也只能低着，跟着众人齐贺：“陛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他们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幕，隐约可以看到玄汉帝削瘦的脸。望在玄汉帝的示意，命人微微地撩开帘幕。

    槐嬷嬷愣了一：“松烟盯着文华殿的一日三餐呢，姑娘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臣女来给陛问安, 还带了一碗赤豆百合茯苓粥来。”谢珠藏将盒给了一旁的福。

    福连忙哈腰地接了，但一刻, 扈昭仪就把自己手中的粥递了过来：“哟，本手里这碗粥还没递上去呢，福公公怎么这么不讲究？陛龙欠安, 哪儿能一气喝得两碗粥。”

    “陛！”扈昭仪几乎是倏地抬起来，惊喜不已地：“您大好了吗！？”

    “姑娘, 您心里也别难受。这冲喜，虽然是打着为辈好的名，但到底仓促了些。”槐嬷嬷怕谢珠藏心里难受, 一面替她布膳, 一面安：“这一辈就这么一次的事儿，姑娘还是慎重些好。”

    扈昭仪还想再讥讽谢珠藏几句，就听恭贺万岁的声音，从帷幕中如浪一样一声声传过来。那把雕龙刻凤的椅，再一次现在了众人的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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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陛！”扈昭仪几乎是立刻就泪如雨地：“陛，您保重龙，臣妾才万事无忧呀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一双绣着三爪蟒的棉鞋才闯谢珠藏的视线——这是只有皇才能穿的鞋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平。”这一次，却是玄汉帝苍然又疲怠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这须太医来定。”谢珠藏目不斜视，声音很平静。

    这一瞬，福额上立刻沁了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福想都没想，连忙让人把两盅粥都递了上去。扈昭仪冷冷地瞪了赵婕妤一，赵婕妤却只坐在椅上，低眉垂眸，恭顺又疲惫。

    谢珠藏依然低着，她的目光看不见坐龙椅的玄汉帝，却能看着玄汉帝边人穿的鞋——都是靛青的布鞋——这些都是侍所穿的鞋。

    槐嬷嬷叹了气：“是。老听说，殿这几次连养心门都没去。如今, 这养心殿也就只有扈昭仪和三皇守着。便是赵婕妤，扈昭仪也会在院里打发她。”

    扈昭仪手中也舀着一碗玉延安神粥, 看到谢珠藏, 也只斜睨她一：“谢姑娘, 本不是说陛这儿有本和三皇么？你怎么又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