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材料市面上有售，价格虽然，但穆如清还是得起的。最让她痛的是那些罕见的、近乎只存在于神话志异里的珍宝。

    穆如清修为有限，离不开清坊，这些东西只能由江陵找寻。

    直到今天穆如清都还记得，在那个着大雪的夜里，江陵现在她面前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撑着一把伞，呼的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了雾，鹅般的大雪几乎将伞面的纹完全盖住。

    他来得太着急了，只换了一净衣服，伤还未愈合，稍一动作便有丝丝血气渗透来。

    江陵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，他将一颗小小的、能够储存万千灵力的灵髓宝珠放穆如清手心。

    灵髓珠不过掌心大小，但释放来的灵力却能轻而易举地毁灭一片城池，是制作灵最好的材料！

    只是那一刻，穆如清忽然动摇了，她不知他们的这些到底值不值得。万一元悦本无法离开地府，万一她早在他们成功前已经离开了，万一……

    可是江陵很是定。他的话音就和刚才一样笃定。

    “一定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十年，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不算漫。可若是十年都能守着一个执念，持不懈地完成一件事，这样的心念与勇气实在让人佩服。

    穆如清没有再迟疑，她很快便又投到傀儡的制作工序当中。而每当制作过程遇到瓶颈时，穆如清就会想想江陵——他都能够持来，难她就不行？她和元悦打小的谊难比不上他？难域的修士注定比灵域的薄？

    穆如清张地白了指尖。她看见龙鳞甲上的光芒动了动，从傀儡的手上没傀儡的，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之后便是一片寂静。死一般的寂静，让人到不安。

    穆如清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动的声音，听见气息过鼻峰的声音，她甚至能觉到掌心里慢慢渗的汗。

    她不知江陵是否和她一样煎熬，但她忍不住了，真想冲上去给那耗费她无数日夜的傀儡一掌，大喝一声“你给我起来”！

    就在穆如清向前踏一步的时候，傀儡忽然动了。

    少女的睫轻轻掀开一缕隙，好像漆黑的夜落一银河，刹那间璀璨生辉。

    穆如清愣在当场，脑里有嗡嗡的声响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小清？”

    “阿悦！”

    簧相互碰撞发最接近于人类的声音，穆如清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傀儡少女。

    “元悦，真的是你？真的是你！？”

    穆如清的声音里沾了哭腔，不住地颤抖，这和与刚才那位从楼梯上拾级而的妖娆人完全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少女形的傀儡微微歪了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