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悦惊讶地张大嘴：两百戒鞭……那岂不是命都快要打没了，难怪会伤及心脉。

    她皱起眉：“那也不该打得那么重。”

    林卓然叹了气：“我也不清楚。只听说那次是惩戒院的柳师叔亲自动手的，掌门和我师父也在。”

    “惩戒过程中，我师父还替江师兄求了，只要他肯认错悔改，就不再打了，只罚他在九连峰上闭门思过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江师兄一直没有认错，就连掌门亲自问他，他也只说了两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不悔。”

    江陵当时已是剑阁第一弟，针对他的惩戒是不对外公开的。林卓然所听所闻都是从他师父那里得知的。

    不过，他后来去照顾江陵，还是看到了江陵上被戒鞭留来的可怖伤痕。

    剑阁戒鞭引雷霆之力，每打一鞭，便相当于被雷电劈一伤痕。就算后来上的伤愈合了，灵气造成的伤势也会淤积在，难以散去。

    元悦听着心里发堵，无意识地握了拳。

    因为太过用力，傀儡反应，尖锐指骨在手心里划几伤。她立刻掩住掌心，没让任何人发现。

    “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呢？”元悦皱着眉闷闷地想。

    江陵是个极其克制、相当节制的人，在元悦的印象里，她从没见过他自暴自弃、自我放逐的一面。

    当初被蛇妖扫断腕骨和骨时没有，最籍籍无名时被剑阁弟欺负时也没有。

    他的睛里永远绽放着定毅的光彩，那样灼灼的剑意，竟然也会有蒙尘的一天吗？

    元悦发现自己还是估了江陵的酒量。

    本来看他那架势，还以为他真的因为当初酗酒受罚，在酒量上如日中天了起来。没想到才一迎院的门，他人就往墙边一歪，踉跄两步，好险元悦及时手扶住了他，才没有让他倒。

    “喂，你没事吧？还能走吗？”元悦看着江陵的脸，神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他的脸很差，肤泛红，脸颊发，一向清明的睛被层层雾气遮挡，掩在漆黑的睫之。

    他皱了眉，应是十分难受的样，嘴用力抿着，仍有仓促的气息从齿之间溢。

    元悦扶着他的单手变成了双手，让他过分沉重的可以倚靠在她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“不能喝就别喝嘛，要打听消息也不只她一家，换一家不行？不是还有灯市的一家吗？非要给自己找罪受……”

    元悦心不好的时候，动作语气都会加重。她愤愤数落着对方，江陵听着，却没有生气。

    非但没有生气，仿佛连眉心拧起的痕迹都松开不少。只是他意识已然涣散，能支撑着站着似乎都已经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。

    林卓然打抱不平：“我师兄也是为了大局……”着想。

    后面那两个字没说来，被元悦的目光一扫，林卓然闭嘴装作哑。

    “拿着！”

    元悦语气不好，对林卓然发号施令也就不客气起来。

    她把江陵的簇星剑往林卓然怀里一，也不问江陵愿不愿意了，直接把人揽上肩，背了起来。

    林卓然：“！！？”

    “你你你……”

    林卓然被惊得说不话来，元悦瞪他：“你什么你？还不快走？还让你师兄站在街冷风啊？”

    林卓然“哦”了一声，抱起簇星剑，重新变回一个哑，往城主府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