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将军叹:“你这枪用了五年，一缺都没有。熹儿，你可知为父上有多少疤痕？”

    赵熹蹙眉，抬看他:“爹爹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赵将军坐在赵熹前，满怜:“你爷爷去得早，我又没什么本事，全靠你外公救济才活了来。你娘和我都是人，可不知为什么你就那么可，生来就白白跟包似的，睛大大的、像是玻璃珠，晶莹透亮的！四邻街坊都特别喜你，每天都要来咱家抱抱你、亲亲你，还非想给你当爹、妈。后来你越越漂亮，开始有人找上门来要将你买走，价从一两银到十两金，爹看着都胆寒！你娘每夜都在枕边放着屠刀，就怕有人红了、闯家来把你抢走！当时爹爹刚从军不久，每次上战场都想起你笑起来的模样，有一次爹被人戳穿了、军医都说我要不行了，我攥住他的袖、哭着求他救我，我怕死，我怕我就这么死了你和你娘、你哥被人欺负！好在我还是了，立了功、封了赏，咱们家越来越好，平城再没有人敢得罪我们，这时候我跟你娘才稍稍放心！”

    赵熹中泪:“爹爹，孩儿叫您跟妈妈受苦了！可孩儿已经大了，您跟妈妈不用再为我心了！”

    赵将军继续:“自你生后，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先给你、有了一积蓄也想着给你添置什么，就连福儿都要在你后面，熹儿，你是从没有受过一苦啊！福儿他的刀上有多少刮痕、多少缺，你看过么？你连游云都舍不得一，你哪有别的路可选？”

    赵熹愣住:“孩儿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赵将军摸了摸赵熹的:“熹儿，这世远比你想象中难，但机会也远比你想象中多，嫁人与否不过是一选择，往后的日什么样依然在你手中！大公是好人，他会好好对你的，至于三公，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了！”

    赵熹想着赵将军的话，久久不能平静。夜，他辗转反侧，耳畔不断回响今日所闻，他索了灯，又将游云拿来。净净漂漂亮亮有什么不对么？我不过比福儿更珍惜自己的兵罢了，这与我嫁不嫁人又有何呢？我从不觉得外面的世容易啊，它究竟有多难呢？

    赵熹忽然想到白云寺后山的民，他们大都来自卫宁、黄平两县，那里经过患、又起了兵，现在并晋州，不知前途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