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想起的寥寥几件引我生气之事，无不在他一意孤行非要寻我的路上。

    “你先前就——”他起了个话便卡住了。

    我生气的事恰恰都是他无法妥协之事，都是无论如何他都要之事。放到现在也是如此，他那些怕我生气的心思若真的撞上那些事，恐怕他还是会作同样的选择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有些事，即便我再生气，你也会的。”我直言。

    “至于另外那些——”我掰过他的，认真地盯着他的眸淡淡，“你确定我真的会生气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确定。”他的脸骤然一白，与我对视半晌，终究移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“宇智波斑，你究竟是怕我生气，还是想让我因为那些事多些绪来？”五指虚住他的脸颊，我轻声，“宇智波一族大多心思锐，神经纤细，神经质。从某意义上说，观其实力便能看一个宇智波的如何。你更是其中翘楚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嫌弃我。”他偏转的脸颊又正了回来，脸上带了些咬牙切齿之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？”我否认，“我只是说，你心底总想让我多些绪，却又害怕我真的不兴。两相博弈之，便成了如今这副对我谨小慎微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。”他板着脸哼哼唧唧，“你猜错了。”

    不是我猜错了，是我没有说得更明白一些，他依旧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我淡淡地反问：“宇智波斑，你真的喜看宇智波族勾心斗角吗？你真的喜看木叶多方势力明争暗斗吗？你真的喜听一群抬手间便能死的蝼蚁在你面前大放厥词吗？”

    我每问一句，他的形便绷一分，气息也重一瞬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一室脉脉温，已被这平淡的话语彻底压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令人心惊的沉默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他的绪也在沉默间收敛，到最后便好似一座冰冷的雕像，就连短促的回答都不带丝毫绪：“我不喜。”

    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。

    譬如他对明争暗斗、谋诡计的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