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愕然抬望着他，不知他居然能来这么一。他仿佛也被自己给吓倒了。两个人大瞪小，一时间都有些尴尬。急之，我突然灵机一动：“要不咱们喝酒吧。”

    没敢看他什么表，我转飞快地从柜里拿两个一次纸杯，翻老张私藏的红酒，咕咚咕咚倒去半截。我拿起纸杯，自己狠狠喝了一，顺手把另一个杯递给他：“杯。”

    他拿起杯抿了一，几滴猩红的酒沿着嘴角来。月光是他的脸孔，而我在和一个血鬼对饮。

    向来不喜红酒。这玩意的质量受年份和产地影响太大。好几次喝完酒席上所谓的“好酒”，第二天都是痛裂，半天起不来床。而这次，杯中依旧有着单宁的苦涩，尝在嘴里却奇异地带着甘甜。

    空喝酒也不是事，我跑回休息室，胡地翻着冰箱。突然想起老张白天给的三文鱼中段。他有个老战友专海鲜生意，这想必是今天刚到港的时货。

    打开一看，果然是好东西，细骨剔得极净。橘质里，层层鱼脂晶莹如碎雪，也不腥，散发着淡淡的类似于鲜牡蛎的甜香。

    我把烤箱拖门外。这里什么作料都没有，别说黑胡椒了，连佐餐里最基本的柠檬都缺乏。其实也不必要那么多，海边的渔民不是经常地把新打捞的鱼清烹煮吗。我这样为自己找着借，胡在鱼上抹了把盐就烤起来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鱼油便吱吱地在我们面前响起来。赵黎只是瞅着我笑：”你拿中段烤着吃？“

    ”那你想怎样？“我没好气地说，对着他举起了杯。这要是叫老张看见，定会骂我俗不堪。是啊，s市人的细，这样不可多得的材应当送了相熟的寿司师傅那里刺。可是现在不知怎么，我对那些所谓的细和雅十足十地厌倦，就好像好日即将到，要把为数不多的快乐都统统享受掉。

    以恣意对奢侈，以酣畅对珍贵。又有哪个先生来说这对仗不工整。须知这世界上的东西都是带着罪的。想想那些鳄鱼的钱包，那些江面上倒映着的桨声灯影，又有哪个不是碰了上帝的十诫之罪？

    烤架上，大块大块厚厚的淡白鱼冒着气。质本就鲜，海鱼特有的薄脂更是让它锦上添。那条鲑鱼仿佛在嘴里复活了，正用它的每个细胞雀跃着调戏味。无比的满足在脑里炸裂，每一寸的神经末梢都在放着烟，嘶嘶地响个不停。都说朝闻，夕可死。我看这世间的二字，也是让人一秒上刑场都无所谓的东西。

    酒喝了大半瓶，我的脸上开始浮现气，也随着那些熏熏然的月光洒来。前的赵黎和和海风都变成了梵笔的星空，随风飞舞的，是那涡状星系伴随着的大片光，而赵黎，是那其中唯一的月亮，昏黄不明的月蚀。

    “你这些年都在哪里？“我大着胆问他。酒壮人胆，今天也算豁去了。

    “东南亚一带都走遍了。”他没有我想象中的犹豫，直言不讳地说，“有段时间为了躲债，日韩也去过几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