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切有我，还有太太。”温从持，“且你同我门辛苦，她在家里清闲，她既贤惠，便该让你歇息。”

    李如蕙便不违拗大爷。

    左右她沾手过家事，大已不会放过她了。

    她是自己选的大爷的人，自己应的替太太家。大也是自己选的留、不和离。

    “省不疚，夫何忧何惧？”

    到今天，她已不对自己有愧，也不对大爷愧疚，只是觉得对不起爹娘。

    谁也别怨自己命不好。

    温从独到正院，见到了他的儿。

    他看这个孩，与他看其他的孩并无差别。他仍没觉到任何父亲的喜。

    纪明达也惊讶地发现，仅仅几个月不见，温从却变了许多，和她印象里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遭逢大变，他自然瘦了。但变得最多的不是样貌，而是神。

    看她的神。

    这神让她想起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——崔珏。

    为什么！

    为什么温从会有和崔珏一样的神！

    “既回来了，就安心在家养孩吧。”温从平淡说，“家里虽然败落，也还供得起你和孩的吃穿用度。太太那里，也不必你费心去孝顺，一切自有如蕙劳。”

    纪明达挥手叫娘抱孩去。

    “我不太懂大爷的意思。”她到不可思议，“你是说，让我只养孩，让一个姨娘去孝敬太太？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听懂了吗。”温从一笑，“个月我送父亲去西疆，如蕙搬去和太太住。若觉得不妥，再回安国府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是，想要，我再写封放妻书，也不麻烦。”他直接亮底线。

    纪明达退后两步，扶住了桌面。

    她气得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没有良心在！”她伸手指着温从的睛，“便是与我没分，那是你亲骨，你也舍得他没了母亲！”

    “你若另嫁，孩自然有太太抚养。”温从挥她的手，“你若舍不得，也只把孩带走，由他姓温还是姓纪，还是跟你新丈夫的姓，还是把他丢了，送去养生堂，都随你！”

    “你！！”纪明达大惊失声。

    这人竟然没有一慈父之心！

    “我知你想说什么。”温从冷嗤，“是，这是我的，我的儿，可他是怎么来的，你难忘了？我也从没求着你留他，更没求着你留！我写的休书你难没看？”

    “纪明达！”他一字一顿，“你就少装傻吧！就算把自己当傻，也别以为满天都是由你糊的傻！”

    苦果

    ——你自恃聪明，也别把别人全当成傻。

    纪明达记得这句话，铭心刻骨，不曾有一日忘记。

    这是梦里，崔珏指责她的言语。

    ——就算把自己当傻，也别以为满天都是由你糊的傻！

    这是温从现在讽刺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