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绕过徐婉，一径了安庆堂。

    直到再也听不见安国公的脚步声，徐婉才腰背一，歪在地上。

    而卧房，在榻上的徐老夫人同时向落。

    徐婉来不及过去，只能惊呼声——

    “老太太！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！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安国公府急请来了太医。

    有丫扶得及时，徐老太太没真正摔。但她怒极攻心、气血倒逆，症状不轻。两个太医一同施针，才勉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。

    安国公和温夫人守了一夜。

    直到天亮，徐老夫人仍旧未醒。

    安国公府不敢放人，两个太医先被请到客房歇息。

    温夫人明知老太太是为什么气，却不问一句病，更不问徐婉今日走不走。

    安国公也不说为母亲留一日表侄女。

    巳初，徐婉便来请辞。

    她已换在国公府穿着的锦缎金钗。因两年里，她量了不少，不能再穿从前在家时的旧衣，因此只能仍穿了一件这里的素绸棉袄，面也是素棉裙，也只拿了自己来时的几个包袱。

    温夫人到底有两分不忍，又怕真叫她这样回徐家，失了安国公府的颜面，便忙命镜月：“怎么不去替三表姑娘收拾行李？老太太醒了，若知你们就这么送了三表姑娘走，我看谁能代！”

    她又忙挽住徐婉，笑：“虽然在节里，天却还冷，你这样穿，等到家不都冻坏了？还不快去换件大衣裳！还有老太太往日给你的东西，你也只拿着，便是你自己俭省不要，你家里姊妹也该有用得上的。我这里还有些衣料，正要送去给你姊妹们衣裳穿，你一并带去，也省了我的事。”

    徐婉明白，这是安国公夫人用财金银，买她再不对表哥起心思。

    她心里自然不舒服。

    她知，她若有骨气，就该直接推辞了，什么都不要，就这么净净地回家。

    可她还是对安国公夫人低，激：“多谢伯母。也替家里姊妹们谢过伯母。贵府事忙，待衣裙好，只怕不便上门打扰，给伯母看了。”

    温夫人又看她一。

    这丫，虽然心思不正，却能屈能伸，心计手段人品都不差。

    若这份心能换给明达，她还何愁明达过不好日？

    府上解禁那天，明达回来，还是满面红气。可初二明达再回家，竟又要以妆遮掩不如意了。

    她和从相看两厌，这日还怎么过。

    温夫人更觉心烦。

    午，徐婉被送回徐家。

    温夫人勒令纪明远不得相送。

    只有纪明宜送徐三表门，全了安国公府的礼数。

    至晚饭时，徐老夫人仍未睁。

    走了徐婉，安国公心里气恼稍减，便问妻：“不看昨日，这半个多月和各家走贴走礼，便没人问明远的亲事？”

    “是有几家，”温夫人甩了甩手帕，“但想来老爷不会满意，我便没提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请说。”安国公气闷。

    温夫人就简单提了各家名：“宣宁侯府，老爷知，他家只有一个嫡小待嫁。通政司右通政，我打听了，家里是三个姨娘生的女孩儿，听说人很好。还有平郡王府，老太妃要发嫁两个姬妾的女儿——还没封县主，不知婚后能不能求来封号。”

    安国公拍了旁炕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