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    卢文博嘴张得能吞象，他有时觉得林柏楠冷静得可怕, 不可置信地问：“……你见过你的褥疮是怎么样的吗？”

    林柏楠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？！”卢文博瞪着猩红的睛，声咆哮, “白的基底外，有坏死的组织脱落，伤已经到达肤层, 需要去除坏死的组织啊！你不知褥疮后期有多难治愈？你不知溃烂到骨的后果有多严重？你丫的臭小不想活了？！”

    卢文博气到爆。

    “知, 3期。”林柏楠波澜不惊地往说，“要用生理盐冲洗伤，清除坏死组织，我自己不便作，正好你也知了, 文博哥, 你来帮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卢文博的嘴不住地打颤，“林柏楠, 这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吗？你忘了许让临终前的样？”

    这句话好比沙包砸在了林柏楠的脑袋上，起恶羣把衣似扒衣6酒六3更新本文他低，搭在双膝间的手十指扣：“没忘, 一辈不会忘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糟蹋自己的？”卢文博脚发, “咚”一，脊背撞在了墙上, “你不是和遥遥约定好要一起去s市上大学吗？要学机械，还答应许让替他圆了大学梦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去不了s市的大学也学不了机械。”林柏楠冷声打断，抬起眸，百绪在心间激翻涌，音沙哑而克制，“在医生和患者里，腰椎、椎和颈椎损伤有天壤之别，但在健康的普通人里，在大众里……”

    咽险些涌而的苦涩，他沉沉地补上：“没有区别。我们都是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依赖别人照顾的废人，自理独立在旁人看来就是个逞能的假话。”

    “不该是这样的……”卢文博木然摇。

    “文博哥……”林柏楠轻唤，伤伤地笑了笑，“这一年半，我听了太多拒绝的话，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一遍遍地调，我和健全人不一样。我以为考大学只要分数够了一切到渠成，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让别人忽略我的缺陷，可并不是这样……所以我必须想别的办法，我必须利用其它途径去争取一个或许也本不存在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阿楠……”卢文博摘镜，潸然泪。

    诊疗室飘着林柏楠浅不一的呼声，哀伤让他的神有一瞬失焦：“我们国家有将近8000万残疾人，生活中却很少看见他们，行受阻，求学被拒，求职和婚恋更是难上加难，世界好像没留给我们生存空间。我想在求学这一方面试一试，我甚至认为我有责任去试一试……”

    微叹一声，林柏楠阐明了所思所想：“从某角度来看，我其实很幸运，生在一个衣无忧的家，从来没为昂的治疗费用伤过脑，用最档的椅，接最前沿的医疗技术，接受最良好的教育……如果我都无法被社会所认可与接受，那些普普通通的残障人士就被迫愈加边缘化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学机械，我想在择校的时候拥有更多选择权，不单单是理想使然，也不仅仅是为了履行对袁晴遥的承诺，我还想证明我们这个群是有价值的，也可以和健全人一样胜任很多的专业和职业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个人的力量极其有限，但如果我能被更多的大学认可，被机械专业接纳，学校看到我足以胜任，也许会对我们这个群有所改观，愿意为和我同样喜并擅机械的残障学生敞开大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