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……

    他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病房里鸦雀无声，而他，无法凭觉获知。

    少女的沉默将少年的不安无尽扩大，那双小鹿中布满了郁得化不开的悲酸。

    他不敢回去看，怕看到她勉的表，也不敢问她为什么不说话……

    他放手肘，双臂环成圈，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臂弯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轻柔的声音宛如羽挠林柏楠的耳蜗：“林——柏——楠——你——睡——着——了——吗？”

    一字一顿，每个音节都拉得很。

    他心尖微颤，声音闷沉沉的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一秒，袁晴遥放大了音量：“你半天不说话，我以为你睡着了呢。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，我保持安静，你想喝跟我说，我给你倒，你想上厕所，我去等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在手臂圈来的那一小片昏暗中发呆了一两分钟，他才小声问，“……你在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你的小肚呀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再一次被无声笼罩。

    只不过，这一次，袁晴遥明晓了林柏楠为什么不说话，也依稀领悟了林柏楠为什么屡次表现很抗拒她的碰，尤其是他的双和双脚。

    她用两拇指压他的小肌，塌塌的，没有十几岁青年该有的度与弹，名副其实的“筷”，萎缩得盈盈一握。趴久了，康复训练又没跟上，他目前的脚踝有如生锈了的机，有些难以轻巧转动。

    一方面，护士告诉她，完全脊髓损伤患者的肢丧失了知力，时受不到疼痛，且多伴有骨质疏松，太大力或者行活动关节都可能造成骨裂骨折，她害怕一不留神就伤到他；另一方面，揪心的觉让她发闷，她的男孩的怎么可以破败成这样……

    所以，刚才她才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林柏楠——”她叫着他的名字，看了他的后脑勺，又收回视线继续，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，真挚地问，“你介意我碰你的是因为你觉得我会介意你的吗？”

    有些拗的一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意料之中，他闭无言，不说是也不说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