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傅元青一怔，看向少帝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神清明，哪里有一丝沮丧的意思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仿佛刚才所言所，都是自己的幻觉……又或者是少帝故意脱而的言辞。

    &esp;&esp;傅元青心有些发颤，垂帘叩首：“傅元青首当其冲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少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，对他说：“斟酒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傅元青听命又为少帝倒了一碗酒，少帝接过仰喝，看着那颗红星：“钦天监的边景天刚从观星台走，他说荧惑斗的天象已成，妖星在朝，大凶我大端。有天殡天、国嗣断绝的征兆。明日一早，此天象说便会经六科廊抄录，分发各衙门。傅元青，不用我说，你也清楚，如今只有你会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傅元青：“婢明白。今日邓掌院已经说了，傅元青便是荧惑星降世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你不怕？”少帝问他，“满朝悍臣等着杀你，他们终于逮着这个机会了，一个连天都不能反驳的机会。绝对会追逐狂吠，直到将你撕碎，连血都不剩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十三年前在刑场上，傅元青已经死了。是先帝托孤，才让婢多活了这么些年。婢早有赴死的觉悟……只是不知……竟会以此等方式……”他叹了气：“怕是不怕的。可能有些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想死在夏末。

    &esp;&esp;死在少帝弱冠后。

    &esp;&esp;也许他会迎来一圣旨，亦或者是一杯鸩酒。

    &esp;&esp;这样的离世，才算得上死得其所。

    &esp;&esp;少帝放了空碗，皱着眉站起来。他绕过浑天仪，走到观星台边缘，台九门皇城，一片宁静，住人家窗中的灯光，恍惚如星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傅元青，你没想过若你致仕，未来要些什么吗？”少帝最终问他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致仕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没有善终，何来致仕？

    &esp;&esp;可他不能这么回答帝王的问题，于是傅元青努力思考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&esp;&esp;最开始的时候，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&esp;&esp;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……

    &esp;&esp;他看见了苍穹和星海，还有不停歇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，像极了他曾经抵达过的沧海。

    &esp;&esp;白帆在夕中从海天一线的地方隐约现满载而归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