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我在北京从没见过这么多、这么亮的星星。”他说，气息化作白的雾气，散逸开来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低，好像本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，只是自言自语而已，却把时婕吓得一脚踏碎了前面的小梅印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江承摇摇，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也低了看向她。

    江承不明所以地晃掉上的雪，表懵懵的，让时婕想到在雪地里打完沾了一雪后卜楞着脑袋甩的狗。

    突然一坨松的雪从天而降，砸到江承上，原来是树里窝着的鸟儿被他俩惊得腾起，枝杈上积着的雪被扑楞了来。

    她手一挥，拍了拍江承的肩，“立足当，展望未来。年轻人，不能陷虚无主义的泥沼！”

    他的睫轻轻抖动着，闪躲着落在睫上的雪粒。绷的脖颈上，结在说话间微微起伏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路灯的灯丝闪了闪，亮了。

    时婕正垫着脚，用自己的脚印覆盖某只狗留的小梅爪印，玩得自得其乐，随回他：“有些事儿啊，就不能想。你要是想，人生有意义么？都不用说什么历史车向前你我皆是渺渺尘埃了，三代之后，保不齐压没人知世上还曾经来过个我，清明没人上坟，墓地没人续费，到最后说不定骨灰都让人顺风给扬了。可那能怎么？还能不活了？”

    江承也跟着她慢悠悠地走，又问：“那如果，你发现，你的事，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呢？”

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白日里绷着的神经，他突然想说真心话，对这个他不了解也不了解他的女人。

    时婕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，见江承看向她，立抬转移注意力，“今晚星星可真多！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？”

    江承笑得无奈，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江承也抬看去，透过缓缓降落的雪帘，星空幽静。

    接着四周楼上的窗也亮了起来，万家灯火亮起，满天繁星就黯了。

    时婕又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很轻，“为什么拒绝……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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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杀人了？来这儿避祸？我跟你说，雁留可不是法外之地！”

    于是他问：“如果，你在某个行业工作了好些年，小有所成。突然有一天却发现，你的事其实本没什么意义，你会怎么？”

    他们在夜幕注视着彼此，四寂静无声，秋千的小孩回家了，连那一嬉闹声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时婕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，“江承。”

    时婕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，又觉得他只是开玩笑，“得了吧，什么工作能害死人啊？你是法官断错案了，还是警察抓错人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