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叙冬看着那崖边的沙还在簇簇地往落，近一步：“刚才你的脚再半步就腾空了，古瑭，要是我今晚没来，明早是不是得去山找你？或是，直接在火化场？”

    眸愈来愈黯，语调中着说不的危险，古瑭受不了他这样的直视，把脸撇过一边：“天黑看不清，我只是脚一。”

    “你确定？”霍叙冬牙咬，住他的让他看自己，“说真话。”

    古瑭沉默了，两人就这么听着山风呼啸而过，很久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最终还是霍叙冬先开：“需要我陪你去看心医生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那么严重，”古瑭摇摇，生怕霍叙冬不放心，很快又补了句，“如果有需要，我会找你帮忙。”

    霍叙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，心中悱恻，良久不语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

    他冷冷笑了声，最终还是从袋里拿两副药：“刚才在你房间发现的，我问了，要吃这两药，已经是重度焦虑和抑郁了。古瑭，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，我不想每句问话后都要补充一句‘我想听真话’，你才能老实回答我！”

    语气愈来愈激动，药盒也被得变形。

    古瑭的眶不由泛红，委屈、歉意，复杂心绪狠狠揪着他的心，令他不知所措。他双发抖，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惧怕，突然无比担心霍叙冬因自己的欺瞒，而彻底厌恶他。

    于是他抓住霍叙冬的衣角，哽咽：“别生气，我再也不瞒你了，只要你问我，我就什么都回答，只说真话！”

    他们一直在迷雾中拉扯着彼此，古瑭不说，霍叙冬也不问，任时光滤镜把自己伪装成好的样，就这样混沌地相，不去戳穿掩在迷雾的腐烂和伤疤。

    霍叙冬今晚就来彻底清楚这些，他不能再纵容古瑭逃避，他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时间。

    于是他把昨天沈阔调查的事全摊开来讲，第一件便是：“你到底欠了多少钱？”

    古瑭攥着他衣角的手一颤，垂来，着自己的：“一亿吧，这几年陆陆续续还了几十万，杯车薪，反正都是还不清的数字，我也没记得那么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