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语荷说不清那时自己是什么心思，或许她什么也来不及想，只是收了剑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一个奇怪但很的女人。

    这是她对云莲的第一印象。

    再之后，她以金丹之力，血洗乐河数十个门派，无论伤残，云莲总陪在她旁，只有她快死时，才会手相助。

    乐河复仇用了别语荷三年时间。

    三年后，她跟着云莲回了天剑山。

    天剑山很远，要行数月才能抵达。

    到那儿的第一日，云莲便兴致冲冲要她一起去山谷游玩。

    别语荷本不想去，却耐不住云莲满期盼，于是磨磨蹭蹭往后山飞。

    那日有微雨，虫鸣呦呦，淡雾如缎。

    山谷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山谷，别语荷压着绕过的蓝楹树，再抬时，不由得一怔。

    满池菡萏，莲叶碧天，盛着珍珠，落又凝聚。

    云莲着笑意的声音在她后响起，薄雨轻雾里，恍然婆娑声。

    “阿荷，喜吗？”

    -

    如今。

    如今那声音不再空灵，云莲老了，连带着声音也一同老去，乍看之，和人间老妇几乎没有分别。

    她不是那样吗？

    为何，为何老成这样了？

    “阿荷，是为师错了，不该……丢你的。”

    她听见那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，心都似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别语荷僵回，看向镜里的云莲。

    这当真是云莲吗？

    她幡然一想，不，不，定是从嫦耍了什么把戏。

    许是猜到别语荷心中所想，云海霎时又起波澜，云莲在镜那轻声一叹。

    “阿荷，这么多年，你过得不开心罢？”

    开心？

    她早将七六丢了，遑论开心与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