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飞快退了去，还识趣地带上了门。

    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，因为很快端凝也让后的人去守着。

    木门重新打开又关上，刺耳的吱呀声，听得人心烦。

    然而此刻丽采女却自动忽略了，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“三公主”“母妃”。

    “是端凝吗，是你吗？”

    “端凝，我的女儿……”

    丽采女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，手在空中胡摸寻着。

    端凝发现不对，又上前了两步，丽采女才拉住她，“我的女儿，你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女人的泪从来没有那么汹涌过，泪划过脸颊，带走了脏污，黑黑白白的，衬得那张脸更脏了。

    端凝抬手在女人面前挥动，不敢置信：“母妃，你的睛……”

    丽采女闻言，悲从中来，抱着女儿嚎啕大哭：“那些刁，他们让我没日没夜地刺绣，不绣就不给饭吃，母妃的睛就是那个时候熬坏的。”

    “端凝，母妃好苦，真的好苦啊，你救救母妃吧，求你了，求求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女儿，救救母妃，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端凝整个人一颤，生母绝望的哭嚎和哀求，萦绕在耳边。

    她低，看着母妃原本白皙漂亮的手指已经变了形，只依稀看得到一曾经纤的影。

    她缓缓握住了那只手，她听见自己轻声问：“母妃，女儿这么久才来找你，你怨女儿吗？”

    丽采女立刻摇，她的神还是茫然的，中已经：“不怨不怨，母妃知，母妃知的，你受了母妃牵连，日肯定也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你很聪明，母妃知你有一天，一定会重新得到皇上的，母妃一直这么信着，一直等着你来，母妃一直这么信的……”她话没说完，又哭了声，断断续续：“端凝……不要抛弃……不要抛弃母妃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求你了……求求你……母妃……母妃只有你了……端凝……”

    端凝觉从心底涌了一陌生的绪，它来势汹汹，在心膨胀，爆发，然后游走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浑的血都因此沸腾了，脸上的，她的脸一定红了。

    没有人看见，女孩儿的睛亮得吓人。

    她终于俯回抱住了女人，低声叹息：“母妃只能依靠我了。”

    丽采女如捣蒜：“是是，母妃只有你了，只能依靠你了。”

    端凝微微勾了勾，那抹笑容很快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