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雯踉跄着坐，在对面人的目光中她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，不敢面对，又不得不面对，只能通过各琐碎的小动作糊过去，衣摆被整了七八遍，都不知该怎么开说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室一片狼藉，客厅里手可及的件都已经被砸了个净，产后不久的罗雯脸颊红的蜷缩在客厅和厨房连接的角落里，怀里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女婴，浑上一片青紫。

    醉醺醺的姜培林把手中的空酒瓶朝着母女的方向狠狠的扔了去，恶狠狠的咒骂：“哭，还有脸哭，不是个带把儿的，老从此绝后了。”

    姜鸾想，那大概就是自由和限制之间的落差。

    半晌，罗雯抬，微不可查的说了句：“孩，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这是穿书后，姜鸾第一次跟罗雯面对面的平静说话，她发现，岁月的痕迹在这个女人上没留太多，平日里妆艳抹见惯，她还是回仔细端详罗雯素妆的模样，说实话，也是个人的。

    有男人的谩骂声牵扯嘶哑的怒吼，一遍遍响彻空的姜家别墅。

    来之前，她曾经反复的问过自己同一个问题，原主到底是不是这对夫妻亲生的，如今看来，至少是罗雯亲生的。

    罗雯的角微不可查的一塌，她既愧疚，又心虚，神飘忽着，没敢再跟姜鸾对视。

    酒瓶撞在吧台上，在母女俩面前四分五裂，飞溅而的碎玻璃碴割在肤上，殷红的血顺着胳膊缓缓。

    灯光幽暗，满屋酒气。

    罗雯怀姜鸾的第三个月，姜培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，车祸外伤造成了他不育，因而姜鸾生后，将会是他唯一的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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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很快，随着手铐发的响声由远及近，一个面容憔的女人被民警带了来，罗雯站在桌前，似乎是想对姜鸾微笑，可肌牵扯的弧度比方才的姜鸾更为僵，最终母女俩隔着桌，四目相对，一时无言。

    她一向不是个多愁善的人，更不会同原主从前的遭遇，没有她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在自己上，如今倏然遭难，她只想个清楚，为什么同为父母，有人会能够到这一步。

    两个人彼此又沉默了数秒，不过时钟滴答几而已，在她们心里，却恍如隔世，罗雯叹了一气，诚实的回答：“鸾鸾，说实话，爸爸不喜你是个女儿，妈妈也由此迁怒你很多年，日久了，爸爸妈妈的心态就变了。”

    既然这样，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更显的匪夷所思了。

    既然是她提的要见面，姜鸾有足够的耐心等，她要看看，前的人，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。

    像是被人掐的。

    姜鸾酝酿了一，开：“你能不能告诉我，作为父母，你们怎么能忍得心这样对我？就真的是因为你们丝毫没有最简单的人吗？”

近门的那一侧的椅坐，心有些复杂，整间屋让人觉异常压抑, 明明黄灯白砖，和寻常地方没什么不同，但也许就因为这里的窗是用铁棱封住的，就莫名产生一迫切的荒凉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灰白的映，姜鸾肤白的刺，睛里还是那独属于十九岁少女的纯真，若不是连番境遇，她该比谁过得都好。

    原主很像她，因而如今跟原主有九九成相似的姜鸾站在她面前，也能毫不费力审视对面的女人和原主的血缘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