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芝。

    她从前总是不信他是真的后悔了，不信他真的喜上了她，总以为那不过是占有罢了。

    直到如今，才知他说的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张三忍不住泪：“齐姑娘，世，世把成亲要用之尽数都备好了，世从前不肯承认自己喜您，可他也在待您好。宣平侯府不受先皇待见，哪里有那么多银给您穿最好的衣裳吃最好的吃呢？都是世私库来的，就连他自小最喜的那副砚台都卖了，他嘴上说怕您对外说苛待了您，因此不肯短了您的吃穿用度，可实际上本是舍不得委屈了您。那时候他嘴，讲话难听，但真的没有真的要伤害您。后来世帮助蜀王登基，宣平侯府得了许多赏赐，他每次都亲自把最好的挑选来，想办法送到您府上的。我们都是人，不知如何对姑娘家好，但世真的有心在。”

    雪音安静地站在那里，手里攥着那封信，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张三又递上去一只布包：“您看看，自打和离之后，世每逢睡不着便会写字，这些是一小分，其余的，都被他毁了。”

    雪音打开布包，便瞧见那里厚厚一摞的纸，上全都是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齐雪音。”

    一页一页，全都是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她看着张三，觉浑冷得厉害，问：“那你是想让我如何？”

    张三恳求：“小的不敢姑娘如何，只求姑娘原谅世一回成吗？您心里莫要再怪他了，好吗？让世泉有知，莫要再寝难安，让他早些投胎，辈别再这般苦了。”

    雪音觉得自己如一只木偶一般，她神空而又麻木，平静地说：“我原谅他了。”

    张三怔了怔，半晌拱手说：“小人祝齐姑娘往后万事大吉。”

    他很快离去，雪音独自坐在厅中，端起桌上方才未曾动过的茶。

    因为还是冬日，茶冷得极快，说话耽误上这么一会，便凉得透透的。

    她喝着那冰凉的茶，想起来很多事。

    最初喜上他，只渴望着能多见他几次，可他是宣平侯府的世，她是侍郎府的小，哪里有什么机会见面？

    至多，是偶然在旁人家的喜宴或者茶会上远远地见上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