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店老板娘报了警，三人被带到派所，连民警都觉得好笑，孙姝予二十四小时之来了两次，最后一次居然自己也来了。

    念在都是邻里街坊，都知孙姝予为人，因此没太为难他，只简单了笔录，赔偿老板娘店损失即可，至于兄弟间的家务事，更不是他们可以手的，劝说几句也就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阿遇是个没份证的黑，况稍微棘手了些，只得先采录指纹信息，民警多问了几句，问阿遇原籍在哪，孙姝予吞吞吐吐，怕惹麻烦，只随便编了个理由，说会尽快为他办理份。

    理完一切已是午，三人兜兜转转，竟在同一时间又回到警局门。

    孙旭一瘸一拐地跟在他们后，民警见他还能站得起来，便叫他自己去医院。

    孙姝予也没好到哪里去，脖上被掐一圈手印，说话声都带着嘶哑，他肩耷拉着，不像普通男人那样肩膀宽阔，从背后看还有颓，不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孙旭冷静来后开始后悔。

    他是很讨厌孙姝予没错，可这么些年过去兄弟二人之间从没动过手，孙姝予单方面的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让他愿意对着这个怪一样的哥哥“心平气和”些。

    只是他的心平气和带着敷衍的怜悯与理所应当的剥削，在父母毫不避讳的偏颇，好像孙姝予就该让着他，孙姝予就该为这个家奉献。

    孙旭不明白，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，怎么这次孙姝予又不愿意了。

    父母是牧羊人，他和孙姝予都是圈里的羊，他不明白一温顺吃草，割时百依百顺的羊羔，那偶一为之的勇气从何而来，他看着孙姝予这羊对着栅栏愤怒冲撞，徒劳无功地宣嘶吼，可有什么用呢，他不回圈吗，不回家吗，到底是一家人，孙姝予再生气，还能去哪里呢。

    他想不通孙姝予的改变，更接受不了父母连同自己，可能在孙姝予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傻的可能。

    孙旭抬，看见阿遇那傻围在孙姝予后，毫不顾忌地拉着他的手，一叠声地问他痛不痛。

    孙姝予没有回答，而是回平静地看了孙旭。

    孙旭被他这心灰意冷的一看得心惊，突然想起孙姝予考那年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那年父亲成为岗大中的一员，一家四的生活重担都落在大字不识的母亲上，她去给人些针线活，微薄的收只能供得起一个大学生，他们想把这个机会留给甚至还未考的孙旭，让孙姝予辍学。

    他们不起孙姝予大学的学费了。

    孙姝予哭着求父母，“让我读书吧，求求你们了，我只要一个学期的学费，剩的钱我自己想办法，以后我赚的钱都给家里，你们给我一钱吧，我会报答你们的，我真的只需要一钱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无动于衷地看着大儿毫无尊严的泪祈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