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钟婉忙事业，整日差，他经常被一个人留在家中，见的最多的人就是保姆，他本能地和于雅正亲近，却发现对方总是不咸不淡，客气，有礼，有求必应，可那时的他就是觉得少了什么。

    有次老师留了作文，让写自己的爸爸，钟遇的亲生父亲死了，他不想让别人知，只好写了于雅正，待回家时拿着作文给对方看。

    他不可否认这举动中包着讨好，却也真的期待一个父亲，于雅正说他有些忙，晚些时候忙完再找他看。

    钟遇等啊等，可对方却忙忘了。

    他心想，于雅正像他的老师，像朋友，总是尊重理解他，可唯独不像爸爸，直到有了于行，钟遇才知原来于雅正当爸爸时是这个样。

    钟婉半个月回一次家，每次都会问他，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孤单，会不会怪妈妈没有时间陪你，开不开心，有没有朋友。

    小时候的钟遇撒了谎，在母亲的怀抱中连忘返，，“不啊，我不怪妈妈，妈妈好忙的呀，不要担心我，我一个人也可以啊。”

    钟婉问他保姆的广东菜喜吗，他不喜说喜。

    钟婉又问他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呀，他害怕却说不怕。

    儿时的钟遇谎话连篇，大的钟于却从不撒谎，因为他发现不论什么质的谎言都不能帮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。

    钟于不太喜回忆这些，觉得既然都想开了，再执着过去也没什么用。

    倒是偶然抬间看孙姝予一脸同地看着自己，不禁好笑，“你那是什么表，其实他们也没错什么啊，老于从来没有亏待过我，他是一个很合格的继父，我妈也是，质上的一切他们都满足我了，是我太贪心，也可能是本格就不讨人喜吧。”

    孙姝予一愣，本以为钟于会对于雅正的漠视与钟婉的疏忽而心存怨恨，打了一肚的腹稿想要劝解开导，没想到钟于倒是一脸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他不禁回想起喝醉酒的第二天早上他和钟于矛盾爆发，对方居临的一句，“我已经翻来覆去，为你找过很多借了，你能说的那些理由，我都替你找过一遍。”

    难钟于这过去十几年克制冷静的人生里，都在一直为钟婉和于雅正找借，迫自己理解他们吗。

    钟于喝完汤，拿着碗去洗，一转却发现孙姝予一脸言又止地跟在自己后。

    他以为孙姝予要来刷碗。

    钟于平静地摘冰箱上挂着的围裙系在上，袖往上卷了两折，结实的手臂，吩咐，“你去坐着吧。”

    孙姝予却站着没走，突然，“你现在二十一岁，当时从楼梯上摔来的时候，多大啊。”

    钟于也不抬，刷碗的动作很仔细，海绵上挤洗洁，洗一遍后还要把泡沫冲净，不然次吃会拉肚。

    这是他还是阿遇时，孙姝予教过他的，他都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