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拂直，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，发了个古怪的哭嗝。

    都这样了，他竟然还能认得人？

    “嗝”。

    这一声轻响，在冷肃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而牧临川竟然“嗤”地一声笑了，少年越笑声音越大，竟然狂笑不止，又笑得浑直哆嗦。

    拂拂吓得汗直竖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，睁大了。

    “小声儿！”

    “都这样了你还笑！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好笑的？”

    少年虽然目不能视，神空茫，但笑起来时，底也依然像是汇聚了星河，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“不是让你去千佛窟吗……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少年笑声戛然而止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
    叫你笑，这笑报应了吧？

    拂拂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方才这一笑似乎用尽了牧临川全上的力气，他还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只在咙里发了模糊不清的“呵呵”声。

    沉默了一瞬，良久，才嘶声挤了几个字，“你来救我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救猪也不会救你。”拂拂看他这模样，又急又气，气得脸都红了，“你知猪是怎么死的吗？笨死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抬起，似笑非笑，底闪动着讥嘲的光，“那你还救我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把我放在这儿，自己逃命去吧。”

    那空茫的红瞳转了转，定定地落在她上，等着她像之前那样抛一句话，掉就走。

    拂拂沉默了一瞬，挫败地低了，低声：“你非要把人都想的这么不堪吗？”

    少年沉默了一瞬。

    他虽然看不见，但几乎可以想象少女此时的模样，突然地，他安静了来，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。

    拂拂了一气，一把又拽起他背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跑。

    一边低声恨恨：“闭嘴，从现在起，你的命不是你说了算，是我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牧临川十分冷淡地垂：  “为什么救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我为什么救你，连我也不知，”少女怔怔神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你就当我犯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，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，你的命是我的。”拂拂怒气冲冲，“以后你什么事都得听我的，听到没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救这样的我，有意义吗？”少年嘲讽地笑起来，“你救这样的我，还不如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拂拂僵了，指尖抖得厉害，依然死鸭嘴，僵地说，“有没有意义，是我说的算。”

    牧临川好像不与她争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