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，等晚上拂拂把牧临川扶回屋里的时候，好好一个白玉少年已经摔得鼻青脸，灰土脸的。

    拂拂叹了气，坐在床边帮他伤药，语重心。

    “你伤还没好全呢，何必这么拼。”

    牧临川冷淡地移开了视线，额上疼地泛起了层光光的薄汗，却没多吭一声，也没看她，只看着屋里跃动不止的烛火。

    陆拂拂走后，他躺在床上，沉默了许久，抬起手臂看了一。

    磨烂的伤已经了痂。

    少年仰躺在床上，面无表，那碰上陆拂拂后会表的小别扭、恼怒，这些林林总总的鲜活的绪，全都消失了一二净。

    红瞳中仿佛有血在翻中，幽冷酷。

    待到半夜的时候，他突然想要小解。

    没有叫陆拂拂，也不想叫陆拂拂，他双手撑着，自己动手穿上了假肢，把自己一一挪了床，捡起地上的木拐，到了夜壶边上，解开了腰。

    他必须要用手扶着，否则就不准，可一松手，拐杖便拄不稳了。拄着拐杖的手往旁边一歪，他连人带拐摔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非但没有注夜壶中，反倒全都了来。

    他也就摔倒在了这一地秽之中。

    就连再简单不过的吃喝拉撒也成了一负担。

    一味儿顺着鼻尖传来，牧临川眉都未曾动一，哪怕疼得冷汗涔涔，也一绕咬牙撑了过去，面无表地举起手，又捡起木拐费力地扶着墙，将自己一一挪起来，架在了拐杖上。

    他打算给自己洗个澡，便慢慢地挪到了井边。好在井边有一大缸，不必他再费尽心思琢磨着要如何打。他拿起瓢舀了一瓢冷，兜浇了来。

    虽然是六月的天，但半夜洗冷澡还是有些难捱，更遑论他本就大病初愈。

    他微颤，冻得泛白，即便如此，还是垂着睫，一一将自己上的秽冲刷净。

    完这一切，他才挪回了屋里，将自己又“架”在了镜前。

    这一路折腾来，疼得他冷汗涔涔，脸嫣红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挪上了凳，却又一个重心不稳，跌落在了地上，钻心的疼痛自伤直窜大脑。

    他疼得冷汗“刷”地一蔓了来，就像是受伤的野兽蜷缩着凄惶地哀嚎。

    怕被隔屋的陆拂拂听到，眸光一沉，又迅速咬住了手，牙齿磨在手背上，竟将手咬得鲜血淋漓，只靠着可怖的意志力死死撑住。